李希娜又惊又喜,还不忘确认:“你确定?是今早?”
“我确定!而且现在还在往兰州方向移动!”韩小苏说。
定位还在移动,那说明什么?李希娜惊喜地捂住嘴,喜极而泣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人没事就好。
她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顾总。
顾山青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知道是因为高反后遗症还是因为担心应如琢。李希娜看在眼里,也有点不是滋味,顾山青虽然平时喜怒无常了一点,但对手底下的人还是好的呀,平时奖金绩效可一点没克扣他们,平心而论,这还是个挺不错的老板的。
她等着他们老板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或是暴怒而起,大骂应如琢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折腾人,或是一如她般长舒口气,说人还活着就好。
但顾山青听完了却一动不动,静静坐在床沿,好像魂魄都被抽走了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惊吓,李希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涌上一阵酸楚,走近几步轻声安慰道:“顾总,总之人没出事就好,别的都等应总助回来了再说吧,咱们都走好几天了,公司那边不能离人啊,先回去吧。”
顾山青这才终于有了动静,他抬手将整张脸深深埋进掌心里,沙哑的吐出一口气,那姿态看起来十分疲惫。
“顾总……”
“找人。”顾山青打断她,言短意赅低吼道,“现在就叫几个保镖去西宁,找到应如琢就直接押回来,一刻都不准等!”
应如琢是在去兰州的路上被几个保镖堵住,强行押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李希娜一见便傻眼了,把他拉到一边问这谁啊,怎么跟你在一块儿?
“哦,她啊,她叫沈茗曲,爬雪山的时候遇见的。”应如琢答得云淡风轻。
李希娜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那你把她带回来干嘛?”
“托你们顾总的福喽。”应如琢说,“我们接下来的路线一样,本来打算绕着西北大环线走一圈,再从西安回来的,你们可倒好,直接把我抓走了,那我还能怎么办,把她一个女孩子丢大西北不管?刚好她也是京城人,带着一起回来喽。”
听着倒是有道理,但李希娜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顾山青人呢?”不等她想明白哪里奇怪,就听应如琢问。
“楼上呢。”李希娜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孩子,思索了一下说,“您自己上去吧,我安排沈小姐去会客室坐会儿,你们俩说话她去了也不方便。应总助,恕我多一句嘴,这回您一声不吭玩消失,可把顾总给吓坏了,他年纪也不轻了,你悠着点,别真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应如琢不置可否嗯了声,上楼去了。
李希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
算了算日子,他和顾山青也快一个多月没见了,应如琢推门进去看见那人明显憔悴的脸色时微微一怔,反手将门合上了。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看守所的日子有那么难熬吗?”他皱眉在办公桌前拉了椅子坐下,还以为顾山青这副样子是前段时间被拘留的时候弄的。
不应该啊。应如琢心道,希娜没给看守所打点?能叫看守所的人把他们大老板虐待成这样子?
顾山青看他一眼,已经懒得跟他解释自己这么狼狈是拜谁所赐了。
他按灭了手里的烟,下巴冒着一层青色胡茬,远远一看跟个厉鬼似的。
“厉鬼”开了口,声音被烟熏得粗粝没法听:“你跑什么?”
应如琢奇怪:“我哪跑了?”
顾山青盯着他不说话,应如琢不客气地反问:“难道我出去旅个游也得跟你报备?”
“我没有知情权吗?”
“没有。”应如琢迅速否认,毫不犹豫,“要知情权,你是我什么人?别忘了我已经辞职了。”
其实他的离职申请到现在都还没有批,顾山青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着,半晌忽然笑了:“宝贝儿,没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吧。好歹咱俩一起睡了五年,你不会想说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合适吗?”
应如琢也看着他,神态安和,眉目沉静,半晌他移开视线,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我要结婚了。”
顾山青猝然一顿:“你说什么?”
应如琢平静且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结婚了。”
“和谁?”
“旅途中遇到的一个女孩子。”
顾山青眼前一阵眩晕,他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塞了团棉花,堵得他马上就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咬牙说:“你们最多才认识一个月。”
“一见钟情,不行吗?”应如琢似笑非笑道,“叔叔,爱情和时间无关啊。”
这声叔叔似乎刺激了顾山青脆弱的神经,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发雷霆:“我不会同意!”
应如琢闻言哂笑:“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只是来通知你。”
……
应总助要结婚,和他从大西北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李希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开玩笑的吧,他能舍得顾总?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当晚应如琢就联系了她,叫她去顾山青和他共同生活的那座公寓里,帮他收拾行李。
“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还跟自己前上司住在一起像什么话。”应如琢这么说,说话时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平淡得仿佛真的只是从借住的上司家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