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放在酒店,昨天的暴雨在凌晨时分逐渐停歇,今天是个阴天,她坐上地铁去往酒店。
到达酒店的时候刚好六点。
不知道卫音醒没醒,华榆没有第一时间去敲门。
她先在酒店会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值班经理过来陪她聊天,说起旁边的墓园。
经理很有眼力见,昨天有不少从墓园下来的人住进酒店,能买得起这种价位墓地的人肯定有钱,她便热情介绍道:“安平园五年前修缮完工,是全市风水最好的一处山头,开发商包下整座山,还请了许多大师设祭坛、划风水,设计精美,还没完工就抢空了。当然价格也高,一平40-80万不等,算起来一处墓地起码也要上百万。”
华榆安静听完,没有打断,也没发表意见。
卫音把墓园地址发过来时,她只忙着去接她,并没有多打听这处地方。
华榆知道卫音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在她高三那年去世,没能陪她成年,也没有看见她考上大学。
认识卫音以后,她过得都是朴素清贫的生活,闹翻之前,卫音的存款她大致有数,根本供不起这种价格的墓地。
换句话说,绝大部分普通,甚至小富人家也是供不起的。
卫音来祭拜妈妈,肯定是想家人了,华榆暂时抛开“卫音怎么买得起这样贵的墓地”,为自己昨天的情绪失控反思三秒。
她心里有一处跷跷板,一头坐着“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对卫音讲道理,她现在需要的是拥抱和安慰”,一头坐着“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她需要被骂醒”。
前者穿着白色的天使服,一脸恻隐。后者穿着白无常的八卦服,面无表情。彼此对骂互掐,谁也不让。
华榆头疼地闭上眼,高强度工作令人心情低落,她总忍不住想掀翻跷跷板,什么也不管了。
这时候,两个小人都转过来瞪着她:“你敢!?”
华榆:……
最终,华榆恢复以往的态度,一脸平静地敲开卫音的门。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谁?”
华榆:“我。”
门开,卫音穿着睡衣,收拾齐整。
华榆说:“醒了?”
卫音点头:“嗯,有一会儿了。”
“晚上有没有难受,”华榆边进去边说,“发烧、感冒?”
卫音摇头:“都没有。”
想了想,卫音又说:“感觉腺体有点发热。”
华榆坐在床上,招手:“过来,我看看。”
卫音走过去,按照华榆的吩咐低头,露出后脖颈。
华榆先是观察,后将掌心搓热放上去。
“嗯,有点发胀,”华榆轻声说,“正好我等会儿还要去医院,你跟我一起去,给你做个检查。”
“好的,”卫音咬了一下嘴唇,支吾道,“华医生,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华榆神色如常,没让她继续反省,抬手按了一下她的腺体:“嗯,收到了。现在不用给我解释,等会儿去医院,我有东西让你看。”
卫音到了医院才知道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