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果
而两天后,河流下游,有村民发现一名女尸,报警查证,正是于夏。
这算是度假村发生的严重事故,幸亏尚未开业。
经过一系列调查,结果是于夏不听劝阻,非要雨夜离开,当值人员拦截未果,层层上报,再到值班领导带齐装备,发动寻找时,已经十几分钟后了。
山里下雨涨水,路面湿滑,尤其夜里很容易出事,连当地村民都不敢随便冒雨出门。
可能事发就在几分钟。
于红没敢告诉家人,独自认领尸体的时候,看到泡得面目全非的于夏,无异于晴天霹雳,哭昏在太平间。
而且度假村在明知会发生危险的情况下,没有做好阻拦工作,还是要负一定责任。
贺有峰看在于家救过儿子的份上,出了丧葬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七七八八加一起小百来万,而且承诺继续在经济上支持于父的治疗。
于夏的葬礼,贺霆代表贺氏送花圈和赔偿款。
他本来不要阮莺去,但阮莺觉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多少也有点责任。
其实不打于夏,忍个两三天,回来也不会见面了。
她只想教训她,并不想人死。
何况,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阮莺看见于母全程站在冰棺旁,呆若木鸡的流泪,心里有些愧疚。
“于妈妈,节哀顺变。”她上前,轻声安慰,“您女儿在天之灵,不希望亲人太过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你假惺惺的恶不恶心?”于红把于母拉到一旁,咬牙切齿道,“我妹妹没了,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今天还敢来,也不怕遭报应。”
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于母,她突然开口:“于红,你当姐姐的,少说两句,别把妹妹吵醒了。”
说着,整个人机械走到冰棺旁,趴在上面,喃喃道:“我女儿只是睡着了,你们这么多人来来去去,都小声点。”
于红当下就崩溃了,拉着阮莺的胳膊,把她推到灵堂外:“滚!我们家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要不是贺霆惊着这边的动静,阮莺就被推倒了。
他赶紧过来扶住她,皱眉问:“没事吧?”
阮莺摇下头:“没事。”
顿了下,又说:“算了,我去车上等你,你献完花,我们就走。”
贺霆说好,叫助理送她去停车场。
阮莺坐在车里发了会呆,想把当下的情绪告诉丁书柏,她有些迷茫,自己宣泄情绪,是不是过分了?
刚聊到一半,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她犹豫下,接起来。
是于红,她情绪明显稳定许多,口齿清楚道:“你们都奇怪,我为什么得贺董和贺总的偏袒吗?我告诉你,因为我爸四年前救过贺霆的命。”
阮莺听到四年前,怔了怔,问:“你想说什么?”
“很巧合吧,”于红发出怪笑,“查案结果就是聚众斗殴,抓了几个小罗罗,连带贺家赔了一大笔钱就不了了之,可我真会不调查么?”
“贺霆说那晚是竞争对手报复,我看未必,你想知道我最后查到什么?”
话音未落,电话突然断了。
阮莺愣了下,回拨过去,关机。
又隔了一会,她看见贺霆快步向这边走来,于红紧紧跟在后面。
助理迎上去,就在贺霆停步的瞬间,身后的人突然贴近,抱住他的脸,毫无顾忌亲上去。
不过两秒,被贺霆大力扯下来,推到地上。
助理去扶,于红推开他,尖叫:“你不离婚!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于夏没了!就是她害的!易漫都跟我说了!她当晚找过你们,你们却不开门!”
贺霆半蹲下,正好面对阮莺,眼底泛出冷意,警告:“想想你妈妈,他们二老肯定不希望失去第二个女儿。”
阮莺看不到于红的表情,但之后,她久久坐在地上,直到他们驱车离开。
车上,两人迟迟没说话。
最后阮莺先开口:“于红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不让她告诉我?”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贺霆语气很呛,“以后少自作主张,我不让你干什么,就不干,少拿丁书柏的话当圣旨。”
阮莺张了下嘴,又闭上,再说下去又要吵。
当晚贺霆不管她愿不愿意,要得很狠。
结束后,阮莺累得快睡着时,听见贺霆在打电话,打算把于红送到澳洲北领地的一个小城市。
她在北外读书时听说过,是个地广人稀偏远地区。
治安不好,前几年还传出女留学生被杀事件。
去那,和放逐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