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需要庆幸一下自己没那么君子,方才留在这里没走,不然恐怕这会儿是赶不及的——
应津亭着实不想冒风险让系统来判定云清晓接下来的话,所以他仓促落到云清晓身边,赶在他说出完整的句子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虽然云清晓正想说出口的话显得他十分刚硬、叫人想打个寒颤,但他的唇的确是软而烫的。
正如他现在整个人的状态。
云清晓神思不清明,以至于被人捂住了嘴后又过了会儿,他才骤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应津亭的眼神里甚至充满了惊恐。
确认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是应津亭后,惊恐少了多少,怒气就浓重了多少,和怒气一块儿的还有窘迫尴尬,云清晓下意识摸了摸衣物。
“我不是故意这般不合时宜出现在你面前的。”应津亭轻叹了声,“我方才在宫里,突然感应到你要我今晚去揍个人,我觉得奇怪,便想来瞧瞧你,没想到……”
云清晓恶狠狠咬了应津亭的手一口。
应津亭轻嘶了声:“好了,我不说了。我会放开你,但你方才差点说完的话吓到我了,为了避免你再烦躁得胡言乱语……清晓,让我帮你?”
云清晓怔了怔。
“不……”
应津亭拨开了云清晓的手,云清晓更加尴尬了,但拒绝的话也被掐断了。
云清晓现在很想去死一死。
偏偏应津亭还在他耳边轻声慢语地说话:“没关系的,清晓,你忘了吗,你能控制我……若你觉得在我面前丢脸出丑了,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想除之永绝后患,你可以在我帮完你后杀了我……你都不计较我过去暗中对你的算计,我也不计较你打算如何对我,可好?”
云清晓:“……你闭嘴!”
应津亭低笑了两声。
云清晓好想让他变成哑巴。
……
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太别扭了,所以云清晓的问题解决完后,神思疲惫的他睡着之前,还不忘下意识赶人,拒绝清醒地面对应津亭:“我现在要马上动身回皇……”
应津亭再度捂住了他的嘴:“别闹,睡吧。”
云清晓拒绝去想应津亭到底用的哪只手捂他。
“或者,你愿意和我礼尚往来一下吗?”应津亭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清晓聋了,翻个身就睡着。
云清晓再度醒过来时,屋内已经没有应津亭的人影了,这让他松了口气。
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云清晓估摸着应该到晚膳时间了,虽然有点奇怪剑霜和剑刃都没来叫他起身,但云清晓也没纠结,自己起床收拾了下——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收拾的,因为应津亭好像在他睡着之后有帮他整理过衣物,还把屋内不对床的窗户打开通风了。
总之,确认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后,云清晓才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云清晓又往屋内退了两步,很想重新把门关上,假装自己没有起来过。
然而站在其雱院院子里的云清寒已经看到了他,脸色还算和气地对他招手:“躲什么?陛下亲临,就你没礼数,不知道跟家里说,要不是我闲着无事来你这院里瞧瞧,却是陛下代你开了门,我都还不知道陛下来了咱们府上。睡到这时候才起,还不过来跟陛下告罪?”
被云清寒提及的应津亭本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听着云清寒指桑骂槐的话,神色有点无奈地瞧着云清晓。
云清晓觉得他哥可能是被气疯了。
毕竟他之前一直说和应津亭没了往来,结果今天应津亭出现在他屋里还帮他开门、他却在睡觉……真是给了他哥好大一个惊喜。
“哥……”云清晓面色纠结,“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不要浪费陛下的时间,你长话短说。”云清寒道。
云清晓:“……”
应津亭不慌不忙地插话,对云清晓解释了句可说可不说的:“清晓,靖安侯这会儿站着,可不是我不让他坐,是他自己说君臣有别不坐下的,我可没仗着身份在你院子里作威作福。”
云清晓觉得应津亭可以不开口,尤其是别喊那声“清晓”。
果不其然,云清寒的语调更阴阳怪气了:“陛下宽厚,臣子自当更知本分,是吧,清晓?”
云清晓默了默。
然后他慢吞吞从屋内走了出来,来到云清寒和应津亭面前,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你们干嘛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云清晓迟来地先发制人,“不就是陛下把我当朋友,在宫里无聊来找我玩玩,又怕走正门阵仗太大,所以才低调着来吗,陛下你没有跟我哥解释清楚吗?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不知不觉睡个午觉起来得迟了点而已,你这反应弄得好像是我刚和人私奔回来似的,太奇怪了。”
应津亭轻笑了声。
云清寒也笑,就是语气更凉了:“云清晓,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到底是在陪陛下‘玩玩’,还是在睡午觉?还是你觉得这两件事你能同时做?”
“为什么不能啊,哥是不是气糊涂了,我跟陛下聊天累了就休息呗,陛下回宫也是无聊所以就没走罢了,你反应太大了。”云清晓坚定道,“对了,哥,孙莫学惹我不高兴了,我跟陛下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去套麻袋揍他,行吗?”
云清寒拿他没辙:“你这话题换得太过拙劣。”
云清晓不服:“哪里拙劣了?我这不是在跟你解释我和陛下到底在聊些什么吗,我们真的要去打孙莫学!不过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暴露身份,让孙莫学和丞相府抓住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