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枪又是‘啪’的一声,许梵已经眼眶泛红,含着隐忍的泪光。
方谨终于松开了他,许梵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他将视线落在宴观南的身上。
仇恨像刀,一笔一划在许梵的心里,写下宴观南的名字。
许梵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着宴观南的眼,满是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被激怒的孤狼。
宴观南看到许梵的眼神,心中又酸又涩,假惺惺问道:“是院长手艺不精,弄疼你了?”
许梵闭了闭眼,只觉得宴观南一边羞辱自己,一边又惺惺作态,鳄鱼的眼泪真令人作呕。
宴观南用医用纱布擦干净许梵耳垂上的血迹,但有一丝血迹顺着耳钉的缝隙流进去,让纯白无暇的高净度钻石,看起来染上一抹刺目的殷红。
宴观南手腕纤细修长,戴着昂贵的手表,皮肤白皙,指骨的轮廓带着优雅的弧度,摸了摸他的耳垂,漫不经心道:“晚上有一个舞会,一起去挑件衣服。”
许梵的愤怒在触碰到现实的时候,变成了绝望,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宴观南。
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低下头,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宴观南牵着自己向外走,步履蹒跚。
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仿佛有一对沉重的脚链捆在他的双脚上。他踉踉跄跄,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捂着脸默默流泪。
宴观南看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竟觉得一颗心被人掐了一下。
他吐出一口气,一把将地上的许梵打横抱起。
身后的方谨快步上前,给他们开了车门。
车队径直驶向当地最负盛名的高端私人礼服工作室。
他们进门的时候,店里已经清场。经理带着所有店员毕恭毕敬地列队迎接,像是迎接帝王的来临。
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宴先生,您对于这次的礼服,有什么要求?”
“女士礼服,今晚就要。”宴观南言简意赅,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明白了,请跟我来。”经理点头哈腰地领着他们走进灯火通明的店铺,
宴观南跟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许梵一脸抗拒地站在原地。
“走吧······”宴观南回头牵起许梵的手,拉着不情不愿的他跟着经理往里面走。
工作室的里面像一个礼服博物馆,玻璃展柜里,各种琳琅满目的礼服刺得许梵眼睛生疼。
经理停在一件蓝色的礼服前,热情地介绍着:“这件礼服的主题是海,一字领的设计模拟海平面,九层裙摆的蓝色深浅不一,随着穿着者走动,各层裙摆像海浪与浪花一样交替若隐若现。用珍珠和钻石模拟飘舞飞溅的水珠。”
许梵僵在原地,脸色惨白,他像个提线木偶,被迫看着这浮华的礼服。
而宴观南的眼前,仿佛已经看见许梵穿上这件华美的礼服的模样。
他眸光灼灼,哑然道:“拿下来,试试······”
经理看着宴观南和穿着男式风衣的许梵,疑惑道:“宴先生的女伴还没到?需要我们派专车去接她吗?”
宴观南将手搭在许梵肩上,低头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
“······”经理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哈腰结结巴巴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请这位······随我来。”
“我,我不去……”许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抗拒的话说得软弱无力。像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兽,无力反抗。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件礼服。
礼服店灯光通亮,反衬着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眼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宴观南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许梵的耳垂,薄唇贴着他的耳朵:“乖,不要让我生气。你不会想看见我发怒的样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容拒绝,像恶魔在耳边低语。
许梵身体一僵,全身似乎都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被宴观南这样推进更衣室。
眼前华丽的灯光刺眼,巨大的镜子像照妖镜一样照出了他的无助和绝望,他无所遁形。
宴观南坐在沙发上等许梵更衣,之间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
一向从容不迫的他,竟有些坐立难安,心里像猫抓一样,忐忑得就像等新娘换婚纱的准新郎。
许梵在更衣室磨蹭得实在许久,宴观南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敲击沙发扶手的指头愈发用力。
“宴先生,您的女伴换好了。”工作人员恭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宴观南猛地站起身,眼里满是期待和贪婪,像一头野兽终于等来了心仪的猎物。
两名工作人员缓缓拉开帘子。
宴观南猛地站起来,眼里像是燃起了两团火,紧紧盯着更衣室的许梵,眼里只剩下惊艳。
许梵站在台上,局促不安,被迫承受着他灼热的视线,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
聚光灯照耀下,整件礼服都泛着冷感丝光,忧郁的海蓝色衬得许梵肌肤更白,白得像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灯光下仿佛透明一般,不染纤尘,整个人仿佛凌波而来的仙子。
一字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天鹅似的脖颈间没有佩戴任意首饰,却越发显出返璞归真干净的气质。肩若削成,手臂和藕段似的。
宽大的裙摆,和弧度优美的抹胸,显得许梵的腰更纤细了,盈盈似的,仿佛经不起宴观南的大手一握,一折就要碎掉。
蓝色裙摆飘逸柔软,层层半透明的材质使得白皙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更容易让人遐想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