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电视在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准时打开,到了集体收看“新闻联播”的时间。
号子里除了小x州站在厕所门口没有动外,其他人都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同样是坐班的姿势,只不过不用‘自我反省’,而是抬头看着电视。
“眼镜,明天帮我换一下身上穿得衣服吧!”
身边的大镣和我说道,
“行,镣哥,换下来的旧衣服我帮你洗了!”
我没有犹豫就回答道。
但是,在我回答完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镣戴着全副刑具,这衣服该怎样脱下来,又该怎样才能穿上?
自从我被关进看守所后就现,只有大镣一个人身上没有穿着号服。我一直都以为他被关进看守所带上刑具后,就没有换过衣服,更没有想过他要换衣服的话该怎么换的事。如今,号子里是我在照料大镣,当然他换衣服的事应该是我来做。。。。。。
我看了看大镣身上带着的刑具。双手戴着的特制手铐,是被‘铆钉’分别铆死的,不可能为了换衣服会想办法弄开的。手铐和手腕之间垫着一圈白色的厚厚的毛巾,如果去掉那一圈毛巾后,手腕和手铐中间的空隙,倒是可以把衣服塞过去的。只要能塞过去衣服,虽然很不方便,但应该是可以把上衣穿上。
“嗯!上衣应该是能穿上!”
我在心里默默想到,接着又朝大镣带着的脚铐看去,心里想着该怎样才能穿上裤子。脚铐同样也是被‘铆钉’铆死的,脚铐的脚腕之间也有一圈厚厚的白毛巾垫着,去掉后也有空隙。身上穿得上衣,因为现在天还很热,一般都是穿开襟的衬衫,只要是开襟的就好穿。但裤子却不一样,即使是夏天穿得薄,裤腰的地方,一般来说也比较厚实,能不能穿过脚腕和脚铐之间的空隙还是个问题。能穿过那一点缝隙还好,就能穿上裤子,如果穿不过去呢?
旁边坐着的大镣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眼镜,好换,明天换的时候让老杨教你!”
老杨听到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嗯,行,让老杨教我一下!”
我也点了点头,既是对着老杨,也是对着大镣,还确实得让老杨帮帮我才行。
在看完焦点访谈后,号子里的众人按照往常就开始自由活动了。有的开始洗漱,有的在闲聊着天。但今天的电视却一直没有关,当中央一台开始播放一部叫“亮剑”的电视剧的时候,二铺、棍子和六子吵吵嚷嚷的什么都不干了,都围在电视前面看着。
我睡觉的位置差不多在通铺的中央,电视也正好就在我的面前。二铺几人站着的位置并没有挡住我看电视的视线,电视剧中的‘李云龙’豪爽、性情,敢打敢拼的性格再加上偶尔爆一句粗口的表演,让二铺几人大为认同,不时的学着说几句,特别是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更是让他们听得激动,都学着电视中‘李云龙’说话的样子在号子里表演着。坐在通铺上同样在看着电视的我,也被电视剧中的‘李云龙’的说话和做事所感染。
也许男人就应该像‘李云龙’那样,敢打敢拼,无所畏惧,但却不失分寸,勇于担起责任并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负责,这样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就像现在的我,既然已经做了违法的事,那我就应该勇敢地站起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无论最终会受到怎样的法律惩罚,这都是自己应该去直面、去勇敢承担的后果。做错了不怕,毛爷爷都说过,‘有错就改且知错能改的就是好同志!’,现在的我心里又有什么放不下,接受不了的呢。
电视在中央一台播放完了一集‘亮剑’后,才被所里关掉。正看得意犹未尽的二铺几个都嚷嚷着“向管教申请再看一集!”,但他们也只是嚷嚷几句,没有谁敢向秦所或老郅去打报告申请。
“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地看一次‘亮剑’”
我在心中暗暗想着。
号长晚上没有重新安排站班,还和昨天一样,我和老杨站第一班。这是晚上最舒服的一个时间段,就和平常自己在家里晚睡了两小时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在我一边等待着睡觉铃声响起,一边照料大镣准备睡觉的时候,现小x州和老汉在低声的说着话。刚看到的时候我没什么想法,觉得这也很正常,但在我偶尔转头的时候现小x州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两眼后,突然想到一个事。
今天我遇到了不少的事情,让我的心里已经快要忘记了一件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昨天早上我被鞋里放着的木刺扎了脚后对小x州的怀疑,而且我准备通过昨晚和小x州站一个班的老汉去求证。我倒是不担心小x州现在敢和老汉说什么,但向老汉求证的事我必须得抓紧才行,因为老汉很快就能出看守所回家了,保不准就是明天也有可能。
在照料大镣睡好后,我走到老杨身边,轻声和老杨说:
“老杨,要不晚上站班我和小x州换一下。。。。。。”
老杨听到后,摇摇头道:
“眼镜,不用换,我都帮你问了!”
问了?
显然老杨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小x州换班,但让我惊奇的是老杨竟然已经帮我问了老汉。
“老汉怎么说的?”
我问老杨
“晚上站班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