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张皇失措的将此人团团围住。
严恪之举手示意众士卒退下,憨笑道:“好剑!好剑!此剑何名?”
“无名。”
“如此妙剑,竟没有名字?”
“有了名字便多了麻烦。”
“说的有理。被人记住了名字,便总有人想着来问剑。”
路人侧目,冷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严恪之叹了口气,颤着声:“少侠……少侠可以跟我走吗?”
路人的声音依旧如冰面上吹过的寒风:“我没有兴趣。”
“殿下!”严恪之向路人走近一步,刻意低下声音唤他,语气有些失控。
路人别过脸,眼睛看向远方,沉着声:“我不是什么殿下,你怕是认错人了。”
严恪之盯着对方的脸,动情的道:
“我不会错的,十年,我虽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相貌如何。”
“可见了你,便知道,这就是你了,你就该长这个样子,肯定错不了。”
那路人难得一笑,眸子里闪动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感动,似是寒山上多年的积雪消融:“感同身受。”
仅仅几个字便让严恪之紧缩的心舒展开来。
面前这人终于说了一句让人觉出暖意的话。
他并不在意对方现在叫什么姓名,是什么身份。
他只是想知道对方还认不认他这个朋友,还记不记得他们一起温书习武的童年。
而短短的一句“感同身受”足以抚慰严恪之多年来对这位朋友的惦念。
严恪之此刻似是要哭出声来,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努力把泪水咽下,又用手随意的拧了拧将流未流的鼻涕,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抽泣。
“请问、请问阁下现在尊姓大名?”
那声音放在这个九尺糙汉将军身上实在滑稽得很。
路人终于盯着严恪之的眼睛,望着这个满脸胡茬的彪形大汉,叹了口气:“畅吟。”
严恪之笑着轻声喃喃道:“畅吟……”
随即眼中一亮:“好名字。有了名字,我便找得到你了。”
随后他挥了挥手,再一次恢复了威严神色,向城门处的士卒吼道:“愣着干什么,快放行!”
畅吟低声嘱咐了一句:“我回来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罢便向城内走去,那背影从容不迫,好像他从不会向谁低头,更不会回头。
严恪之望着那背影,眼泪鼻涕已在脸上肆意穿行。
都尉弓着腰递上块皱巴巴的帕子,可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还是那么不合时宜——他们的严将军最讨厌别人看到他哭。
严恪之用满是刀痕的手在脸上撸了一把,怒骂道:“滚!”又忽然想起什么,用力拍了一下额头。
随即大声朝那背影喊道:“喂!你那两个字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