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忍耐的汗珠滴在她赤条条的胸口。
“叶嘉沅,新婚夜,接下来不想太痛的话,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的小脸愈发红,抵住他胸膛,轻声辩解,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说真的,我真的听到有声音!”
如果不把这个谜题解开,恐怕他们今晚是没法履行夫妻义务了。
裴长简呼出一口气,用尽全部的耐力从她身上起开,根据她的提示,侧耳倾听着她说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周遭静下去,黑暗里,渐渐的,他确实听到了那来自窗外的细微的响动。
又凝神分辨了许久。
随后,他笑了,笑得真挚而轻快。
“不是什么人躲在窗下。”
“是雪。”
他大手拢住她的脸,教她屏住呼吸,感受那属于大自然的声音:“仔细听,是房顶上的雪在融化。”
滴答滴答,是檐下落水的声音。
山里的气温会比城市里低一些,开春了,岚城已经是一片花红柳绿的茂翠之景,而在这草木幽深的大山深处,雪堆尚未完全融化。
不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冬天山崖背阴处残余的一点雪,会被迟升的太阳照化。
就像他和她。
他冰封在冻土层之下的心,是她用一片赤诚的爱,用一点一点的温暖,用恒久的耐心和毅力化开的。
裴长简与她十指紧扣,黑眸锁住她小小的影子,锁进眼里,锁进心底。他温柔动情地吻住她,两个人一起坠入更深的漩涡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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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雨后潮湿闷热的温屏巷里。
小姑娘提着两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站在一滩污水前,因为怕弄脏自己的小白鞋,眉头紧皱地苦着小脸,显得一筹莫展。
彼时他从五光十色、喧嚷沸腾的夜场中偷空出来,在be后门口闲闲地抽一根烟。
在一片肮脏湿热的黑暗环境里,他初次看到那个面庞白皙、气质娇贵洁净到一尘不染的小姑娘,偶然心绪一动,帮了她举手之劳的一个小忙。
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自那一刻起,命运的轮盘“咔吱”落下轻响,将他们二人圈在了里头,又或者是一道无形的红线,绵延过千百个日夜,终于从叶嘉沅这头,细细密密地缠到了裴长简那头。
对她动心,或许是在记忆里警察局那个惊天动地却又悄无声息的夜晚,或许更早,早到在他迟钝的心察觉到异样之前,便早早在她身上动了情。
总之,应了那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