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热血沸腾,“啊——”厉喝一声,肌肉贲张,湛金大刀重重劈下“铛”一声火花迸溅,格尔烈胯下战马竟差点跪在了地上。
双方暴起厮杀了二三十个回合,四方无人能近,谢辞一刀将格尔烈连人带马劈倒在地上,人血和马血狂喷,对战双军霎时失色。
天地变色,噼啪大雨,鲜血浸染一地,北戎人面色大变,而大魏军一窒之下,暴起兴呼,战意陡然暴涨重新攀升到顶点。
谢辞迅速指挥灵州军往西急去,很快与苏桢的宿州军汇合在一起,两军全力往西奔杀过去。
才刚
刚离开这个位置,“轰”一声沉闷的破鼓之声,滚滚凉水骤然决堤,汹涌的河水如万马奔腾,借着滂沱雨势汹汹直冲清水河大战场。
喊杀声陡然爆起,在决堤一刻,早已埋伏等待的其余三州胡民手持兵刃掩杀而出!
一切发生只在短短的数刻之内,局势眼见急转直下。
谢辞天生对战局有一种近乎第六感的敏锐嗅觉,在率领灵州宿州军奔杀往西之际,他厉喝:“往东,压住北戎左翼!!杀向他们的乾位一线!”
“秦叔苏叔,你各带两万兵马,往东,往西!全力援救被背刺冲击的后军和右翼——”
“快——”
“是!!”
这一刻,仿佛回了昔年,重归谢信衷麾下,他们几乎连思考都不用,军令疾速而下,而他们立即率军狂奔扑出!!
双方都在全力冲刺。
呼延德骤然变色:“那是什么人?!”
被团团围困的大魏主军,犹如一头被捆缚的巨虎,在这等奋力冲杀下咆哮着挣松绳索,这是他们唯一一个反败为胜全身而退的机会!
卢信义等所有将帅在凉河破水几路胡兵齐齐冲杀出一刹那,也霎时明悟了包围绞杀这一切。
大魏乱了一刹,所有将领都在全力遏制乱阵,暴雨声中,谢辞一度冲过中军,他杀到顶峰,扔下其实并不算最顺手的大刀,抄起银枪!
银枪一震,一挑一插一甩横扫千军!马嘶长鸣厉声惨叫,他身遭二三十丈内很快杀出一个
真空地带,北戎骑兵心丧胆骇,战马竟驱之不前。
至于大魏的将领,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勇悍的战将?只在传闻中神往过。这个年轻黑甲将领,竟犹如开国名将谢关山再世,力贯千钧,恨地无环,开山劈石勇盖当世!
所有人热血沸腾!
卢信义瞪大眼睛,暴雨冲刷着,谢辞又几度冲奔腾浑浊河水而过,全身湿透,顾莞给上他重新上过的的妆容已悉数被洗干净,但谢辞没有藏遮,遮掩都是后话,此时他需要的是大胜!!
“卢帅!快啊——”
身后齐声呐喊,连名义副帅的三皇子四皇子都看出了这个是千载难逢的逆转战机了,声音高到破音!
——两位皇子只是来刷军功的,战场瞬息万变局势陡然急转直下,他们骇得脸色大变,近卫团团簇拥,十五岁的少年四皇子白皙脸皮胀红,甚至带着人驱马冲了上来大喊。
卢信义几乎没有停顿,所有事情都没千钧一发战局在眼下更重要,电光石火,他目眦尽裂,却不得不迅速挪开视线,卢信义疾声厉喝,高到破音:“左军!收拢!!后翼全线左。倾!!张岱山郑守芳全力反攻北戎左翼!快——”
“杀啊——”
犹如一个庞大的机括,扳转沉重括柄终于轰一声到底,越来越快,终于抵达了顶点!
五十万大魏大军,终于撕开了北戎的包围圈,呐喊声震天,反杀过去。
荀逊双目充血:“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而北戎中军最前线。
呼延德面色终于大变了。
他亲自迎杀上去,猎猎马蹄弯刀箭雨,“嘭”一声兵刃相接尖锐的嗡鸣,一股大力从头顶的长枪直贯虎口,暴雨中一双凌厉瑰丽到极点的眼眸,双方一刹虎口崩裂,呼延德大惊,他从来不知道,大魏竟然有一名这般勇悍无双的年轻战将!
双方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呼延德贲张的双臂隐隐发麻,他又惊又怒,此时战局急转直下,再不收兵,北戎恐怕要吃大亏。
呼延德愤怒难以抑制,但这名强悍无匹的草原狼王却足够当机立断,他目眦尽裂,迅速退后,放弃于谢辞的大战,最后回头一看追来被挡大杀四方的黑甲银枪悍将,他厉声大喝:“传令!收拢各部,往归缓北口方向,且战且撤——”
。。。。。。
呼延德大怒撤兵,他筹谋部署多年,联合荀逊最终酝酿推动到位的第一战,竟在最后关头被功败垂成!
这一场包围绞杀反击大战,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北戎收缩兵力之后,双方沿着清水河谷大平原一路厮杀挪动,最终在次日的入夜,这场日月都为之色变的大战才终于暂告一段落。
大魏主军奋起反击成功了,从绞杀中挣扎出来,反大败为险胜,追击北戎大军一直到归缓北口附近。
兵疲马惫,地形易守难攻,双方才最终分来,大魏大军缓缓后撤。
士兵双臂脱力,露出
劫后余生的笑容,将领们知悉得更多更清晰,很多人都心有余悸,重重喘息着。
驱马而行,又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