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陛下仁慈,还没有教过鹂嫔后宫的规矩,妻是妻,妾是妾,你一个小小的贵嫔怎么敢越过皇后口呼陛下夫君。”
她冷着眉眼让栖月殿的教习嬷嬷桎梏住我,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好叫贵嫔长一长记性,以后不要在犯口忌。”
沈乔用的力气很大,我被扇的唇角溢出血痕,直直的看着她。
“那么沈姑娘又是以何种身份来教诲后宫的女眷呢?”
沈乔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难堪,恼羞成怒之下就要举起手在给我一耳光,被主座上的谢殊冷淡的呵止了。
肩膀上的桎梏也随之卸去,我伸手利落的擦去唇角的血渍,静静地看向主座的谢殊。
嗓音缥缈:“陛下也同沈姑娘一样,不相信妾的真心对吗?”
谢殊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我垂下眼睫,伸手抚向曾经为谢殊挡过一剑的地方,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也对,像妾这般不知过往,命如浮萍之人,掏出的真心,别人怎么会相信呢!”
沈乔眸光阴沉的怒吼:“**,你还在欺骗陛下。”
她扬起的巴掌被谢殊拦了下来,谢殊将我护在怀中,眸色黝黑。
“朕从不相信所谓的修仙和神灵,不过是凡人的臆想罢了。”
谢殊脸上的神情不屑。
“倘若真有神灵,也该明白朕是人间天子,真龙之身。”
我被谢殊揽在怀里,轻轻的将脸埋入他的颈侧,隔着一步的距离看向被谢殊推的趔趄,心如死灰的沈乔。
我对着沈乔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一字一句的用唇语道:“你输了。”
沈乔眼睛烧的通红,像要泣出血来。
我知道她看懂了,离间不成,下一步就该害命了。
8
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沈乔的心疾又一次发作了。
不同于以往的发作,这一次的心疾几乎要了沈乔的半条命。
谢殊命令所有人都必须虔心为沈乔祈福。
我跪在栖月殿的门口,平静的看向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沈乔。
她双眼含着泪,虚弱的依偎在谢殊怀里,声音有些孱弱。
“小谢哥哥,阿乔是不是要死了,我舍不得你。”
谢殊沉默着,没有说话,近乎纵容的任由沈乔将手指放到他的眉眼处,细细描绘。
“阿乔还没有穿过嫁衣,还没有嫁给小谢哥哥,阿乔不想死。”
沈乔的声音带着哽咽:“阿乔想和小谢哥哥长相守。”
终于,谢殊伸手握住沈乔的手,声音低沉:“孤是真龙天子,定不会让你玉减香消。”
宽慰完沈乔,谢殊将眸光落到钦天监灵台郎的身上。
“你说沈姑娘的心疾可解,到底是什么法子。”
钦天监,灵台郎。
沈乔这次的心疾应是冲着我来的。
我无声的垂下眼睫,等着灵台郎告知谢殊解了沈乔心疾的法子。
灵台郎的声音清脆。
“沈姑娘心疾难平是气弱血虚造成的顽疾,每一次的发作都是对寿元的耗损,想要治愈沈姑娘的心疾不难,只需要以心补心,以血补血就行。”
我琢磨着灵台郎口中的法子,悄悄的瞥了一眼内殿的谢殊。
谢殊闻言神色还算平静:“对于心血可有要求?”
灵台郎闻言往殿外看了一眼,谢殊循着他的眸光正好对上我悄悄打量的眼眸,眉心微蹙。
灵台郎声音适时的响起:“修行之人,心境澄明,心尖血是心疾之人最好的良药。”
我是后宫中唯一的修行之人,灵台郎的这番话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原来沈乔以为剜出我的心尖血我就会死吗?
若是一个普通人被剜出心尖血大概率就活不成了,可是我不一样,我是自幼就在不玉山上修行的修仙之人,除非自愿,否则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剜出我的心尖血。
我收回打量内殿的视线,端正跪姿,沉静的低下头。
栖月殿一下静了下来,只有沈乔低低的的呜咽声。
片刻后谢殊终于开口:“朕会命令潜龙卫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仙山,不惜代价,求得修行之人的心尖血。”
沈乔的呜咽声顿住,灵台郎轻轻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陛下,沈姑娘的心疾已经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