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与曹操僵持着,就像是两个木头人,曹操全程维持着看似冷漠,实则一片空白的表情,靠细微的表情控制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他感觉到郭嘉爪子的力道,唯恐被他给捏变形了。
郭嘉更别提了,真实柔软的触感告诉他那是真的,也就是说,面前行为举止怪异的女子并非男扮女装?!
作为一个懂行的聪明人,郭嘉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这才出手去戳穿,没想到到头来竟是阴沟里翻船,这下好了,该怎么收场?!
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边上的戏志才却是在治疗后睡够了,悠悠转醒。
戏志才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隔着一尺的近距离,恍恍惚惚看到个粉色人影,那背影,那个子眼熟的很,戏志才疑惑歪头:“主公?”
曹操背影更僵了,晴天霹雳砸在他的头顶,满脑子都是:难道天要亡我?连志才都看出来了?!
郭嘉的注意力果真被戏志才所吸引,曹操见状,趁机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郭嘉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没了影:“哎?哎?!怎么跑了?!”
他还想着该怎么道歉呢!若真是个姑娘,他轻薄了人家,得承担责任啊!
戏志才模糊的视力逐渐清晰,他疑惑道:“什么跑了?”
郭嘉忙走近来扶戏志才,焦急道:“你可算是醒了,都昏睡两天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戏志才缓了缓答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饿久了身体虚弱无力,主公人呢?”
“什么主公啊,曹操可不在这儿。”
见戏志才已经安好,郭嘉便将换洗衣裳交给了他,同时劝道:“你这府上也该买两个婢女仆从了,生病了都没人来照顾你。”
“我时常与主公走访各地,大部分时间不在府中,”戏志才道:“这次也是病得突然,是意外。买仆从多麻烦,以后还得花钱养着,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难不成以后到了任何一块地方都要去买仆从置办家业?”
戏志才对身外之物不是很在意,他只在乎个人的体感享受,他与郭嘉是一类聪明人,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扭转想法。
戏志才道:“等我身体好一些了,就向主公引荐你。”
曹操一路溜到了小巷处,心跳几乎蹦到了嗓子眼,直到确认郭嘉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墙平复呼吸。
戏志才的府邸是曹操到了陈留后指给他的,附近环境幽静,距离衙门很近,而吕布的宅邸,也是曹操给的,位于戏志才家不远。
时间已至黄昏,太阳跌落地平线,昏暗的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橙黄亮色在挣扎着为凡间照亮最后的光芒。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曹操的身后,视野中一下子变暗,令曹操惊讶抬头,却见吕布手中拎着一只捆绑完好的老母鸡,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吕布瞬间激动叫唤道:“你不是貂蝉吗?原来你就住在这座城内!”
曹操后背寒毛一根根竖起来,炸成了一团,目光警惕后退两步,随时都处于一种撒腿就想跑的状态,不过是碍于吕布笼罩在头顶阴影压力,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吕布的手臂长度,只需要一伸手,立刻就能揪住曹操。
曹操皱眉斥道:“我与吕将军并不熟,您多次向州牧打听我的动向,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吕布更加靠近了些,也许是看出了他想要逃跑,吕布时刻盯着他,二人之间只相差半个手臂的距离,曹操警铃大作,果真转身就要跑。
“还想跑?!”吕布一甩手中的老母鸡,仗着自己身长体壮,瞬间出手去拽曹操。
被绑住的老母鸡在空中发出惊恐的咯咯叫声,曹操这只滑溜的小鱼左右躲闪,躲不开大山般笼罩而来的阴影,终是没能逃过吕布的手掌心。
只见吕布充满爆发力的胳膊出手一捞,一下子就揪住了曹操的后领,将他一把揪住,这手法,与之前抓老母鸡的手法一模一样。
曹操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呼“倒霉”!
吕布的手就像是钢铁做的镣铐,将他牢牢拴住,因之前劣迹斑斑,吕布生怕他跑了,丝毫不敢大意。
硬得来不过,曹操只能暂时服软:“吕将军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吕布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意:“可算是让我逮着了,不过是带你去见一见故人罢了,又不会真的杀了你。”
正是因为心里知道是蝉想要见自己,曹操这才没有挣扎,更没有与吕布打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从戏志才与郭嘉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曹操可不想在附近引起动静,他不由懊悔:早知如此一出府外就该切回男装!
吕布拎着“老母鸡”曹操一路回到自己宅邸,去见夫人蝉,人还未走到家中,如洪钟般的声音便已经传到了里面:“夫人,快来看我将谁给带回来了!”
蝉闻声而来,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屋外。
她发现自家夫君正拎着个人
,仔细一瞧,竟是“貂蝉夫人”!
曾经光鲜亮丽的貂蝉夫人被吕布这么拎着,垂头丧气,可怜巴巴。
蝉大惊失色,这可是貂蝉夫人啊!她指着吕布颤声质问:“夫君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貂蝉夫人?她是我们的恩人啊!”
话还没说话,她瞬间捂住了自己肚子,直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