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豪族被卢植给杀怕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偷偷派人前往洛阳求助,顺着那十户被杀头的豪强大户人脉,与洛阳城中的官宦们勾结在了一起。
一夕之间,弹劾卢植的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奏折堆满了御案之上。失去了亲属的宦官们,愤怒于连贪污搜罗来的财物都被卢植给抢夺了去,发狠地要将他从九江太守之位赶下来,甚至想要派杀手,将他杀死在任上。
在位期间,卢植教导曹操一切九江太守的事务,几乎天天将他带在身边,无论是与剩余的豪强们交流打机锋,还是与下属县令,或是上级汇报时,都让曹操不离他的左右。
扬州九江郡在卢植的治理之下迎来了首个丰收年,去年青黄不接的田地,今年已经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百姓们喜极而涕的丰收景象鼓动着曹操这颗年轻的心脏,他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还有其中耕种劳作的人们,感慨万千:“当官就是要像卢太守这样啊!”
再也没有什么比百姓们喜悦丰收的情形更能鼓励治理人了!
卢植做官毫无架子,务实勤劳,连带着下属们也跟着他学习,一人清廉而治下清廉,他时刻教导曹操:“民富才官富,官富则民更富,两者相辅相成。”
九江郡各县城的百姓拥戴卢植,将他当作救命恩人、青天大老爷,无论卢植走到哪里,都能够遇上激动的百姓,前来送他鸡蛋、饼子。那一双双劳作后的粗糙手掌,黝黑而淳朴,看到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眸,曹操也跟着感动起来。
这一日,扬州刺史招卢植等共计六位太守赴宴,入门时,众位太守送上珍宝贺礼,金银古玩。
整个宴席之上觥筹交错,高官之间寒暄不断,卢植带着曹操,为他介绍各郡太守。
扬州刺史亲自召见卢植,暗示他给的贺礼太少,应当拿更多的孝敬来。
曹操拗不过弯来的脑袋瓜子都听懂了刺史的言下之意,偏偏卢植顾左右而言他,装傻充愣。
那刺史有些薄怒,以言语威胁:“扬州是我的治理之下,你想要日子好过,就需要的我支持,现在连基本的孝敬都不贡献,日后也别想要我给予你支持。”
卢植奇怪道:“扬州确实是刺史的治下,下臣身为刺史的属官,要做的是辅佐刺史将我的管辖区九江给治理好,从下臣到任起,就从未少过上缴给国库的税收,这孝敬又是要孝敬给谁的呢?刺史支持我的治理,是为了您自己,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怎么到了您的口中,却成了需要下臣花钱买的东西?”
卢植明着讽刺,让扬州刺史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铁青着脸宣布宴席结束,将卢植与曹操给赶了出去。
曹操还有点懵,他感到不可思议:“竟然有人将受贿贪污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不怕被御史们查到,也不要脸面的吗?”
卢植淡淡道:“少见多怪,各地多的是这样的现象。”
又一盆凉水,由卢植之手为曹操从头浇灌到底。
各地都这样?!
贪污受贿,已经成了全国范围内明目张胆的事情了吗?!
曹操骇然:“可是,若是官员没有钱财来贿赂,就会改去搜刮民脂民膏啊!”
卢植笑了下,嘲讽道:“岂止,有些人贿赂着贿赂着,就升官了,像我这种清廉的官,不耻与他们为伍,要不了多久就丢了官帽。”
曹操一怔:“卢太守,你别吓我啊!”
卢植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是不是在吓唬你,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曹操越发不安,他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卢太守尽心尽力教导他做地方官,难不成早就知道自己做不成这九江太守了?!
卢植平定叛乱的战功,在九江郡内广为流传,可一旦到了其他郡,就成了扬州刺史的功劳。
曹操不走出去还不知道,他在运输缴纳税收去往扬州刺史府时需要经过两个临郡,听了一耳朵人们对于扬州刺史镇压九江叛乱的故事,义愤填膺地被副将蒋钦给拉回了九江。
回到太守府后,曹操冲去找了卢植,为他鸣冤不平:“这明明是您的功劳,那扬州刺史什么力都没有出,尽想着糊弄百姓捞功劳,他怎么有脸去那么做,他凭什么那么做,卢太守您是洛阳派来的,您应该出面去维护自己的名誉啊!洛阳那么多大臣都知道您是陛下特遣来九江镇压叛乱的,那么多人作证呢!”
功名利禄,卢植早已经看清了,倒是曹操这傻愣愣的耿小子让他又是喜爱,又是放心不下。
“你啊,”卢植轻叹一声,哭笑不得道:“我在洛阳无亲无故,上头没人,扬州刺史与宦官王甫有联系,上头有个执掌大权的大宦官照着,你又如何能撼动他?即便是功劳被抢了,也是投告无门。”
曹操气得憋红了脸:“明明是你的功劳,我亲眼所见的!等我回洛阳,我为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