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不会想要抽烟的时候拿烟烫自己,正常人应该会觉得痛,而他只觉得得到了解脱。
所以这才是不正常的,是怪物。
而廖淮言不是。
他是个好人。
有才华,有能力,前途光明,他应该有大好的人生,前路一片光明,不应该因为路上偶遇的石头绊住了脚。
更何况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头。
白皓快喘不过气了。
恍惚间他觉得好像是有人敲门,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起身,脑子里一片混沌,像开了锅的鸡蛋汤,一阵翻腾。
“哥,你睡了吗?”白楠在门口敲着门,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门。
“哥?”里面毫无反应,白楠有些焦急的又敲了好几下。
手机再次震动,白楠顺势接起,“喂,淮言哥。”
“小楠,你哥呢?”廖淮言看着面前一堆的物品,声音嘶哑的问。
“应该是睡着了,”白楠轻声说:“我敲门没人应。”说完就要离开。
“小楠,”廖淮言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那一卷手工刻刀,上面的血迹晃的他眼睛疼。一把把刻刀泛着无比刺眼的光,像一条条冰锥子,直愣愣的戳进了廖淮言的心窝。
白楠停住脚步,听着电话那端有着轻微的但却不太正常的喘息声,觉得有些奇怪。
“淮言哥,”白楠又喊了一遍。
“嗯,小楠,”廖淮言压下心底的情绪,沉声道:“帮我个忙,”呼吸钝痛,他艰涩的开口:“去前台取备用卡,去确认一下。。。。。。”他还活着。
“去确认一下他还在。”
“好。”白楠听出了他语气不对,所以也没有再犹豫,直奔楼下去。
两人的电话一直没挂断,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之后,“嘀”的一声,门开了。
白楠先是小心翼翼的开了一个缝隙,轻轻的喊了一句,“哥。”
没有人回应。
廖淮言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开门的那一点点光映在地上,白楠皱起了眉,又喊了一句,“哥?”
“小楠,”廖淮言扛不住了,他受不了再多一点点的折磨,“直接进去。”
“啪嗒——”
白楠打开了所有的灯,惨白的把所有的一切袒露在明面上,躲无可躲。
床上凸起一片,没头没尾的让白楠心下一沉,他扔下手机直接掀开被子,下一秒眼泪猝不及防的淌了下来。
“哥——”
“小楠,”廖淮言急得站起身来,一直试图让白楠听见,“小楠,白楠!”
“淮言哥,”白楠转过头拿衣袖蹭了一把,“我哥他。。。。。。”
“白楠。。。。。。”
床上的人突然有了意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白楠的手腕,他没有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睁不开,还是不想面对这样破碎的自己。
他冲着白楠很轻的摇了摇头,但白楠一下子就懂了。
他这是不想让淮言哥知道。
因为白楠倏地停了嘴,廖淮言很直接的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是出了多大的事他却一无所有,急切的同时却又刺痛无比。
廖淮言恨自己,他太后悔了,他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两人之所以分开,白皓始终把责任归结到他自己身上,长年累月,他走不出来,反而是越陷越深,终于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局面。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早点找到他。
白楠的眼泪滴在刚刚被抓过的手腕上,浸染了一片血色。
“白楠,”廖淮言望着屋子里的一切,他知道那人在听。
“马上送他去医院,”廖淮言闭了闭眼,“我这就过去。”
床上的人听闻此,猝然睁开了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别。。。。。。”
他嗓音嘶哑,就像是生了大病的一般蜷缩在那里。如今的他已是苟延残喘,这副样子如果真的被廖淮言看到。。。。。。
廖淮言虽然在往外走,但他还是听到了白皓的声音,胸口绞痛的同时却还是想要跟他说说话。
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爱他。
看他伤害自己,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这些他都忍住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白楠,赶快!”
“好!”白楠赶忙挂了电话同时拨打了齐斌的手机。白皓浑身冷汗涔涔,此时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