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韞不覺意外,淡淡道:「雲州地處要隘,左銜岷州,右連今川與東洲,南靠雁門,是連通整個南境的樞紐,乃各方資源匯聚之地,商賈富戶雲集,指頭縫兒里漏點油水出來都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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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這麼個道理。」
金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手指隔空點著那帳冊上的一行字,「你瞧,這位宋大人倒是個會來事兒的,乾定九年,雲來商行剛給他送了一株珊瑚樹,他轉手就送給了上頭。」
「換我我肯定捨不得。」
言韞專心看著,旁邊時不時傳來金絮的驚嘆聲,直等他看完將東西擱下,面色清冷,眸光似是籠了層雲霧般。
「有這本冊子在,阿韞你此次南行定會省事不少。」
金絮全然沒察覺到身旁那人的不對勁,自顧自說了半響,見沒人搭理他,疑惑道:「怎麼都不說話?」
「拿到了關鍵性的證據,不應該是好事嗎?」
這時茶正煮沸了,熱氣頂著茶壺的蓋子,發出尖銳的嘯音,宛如一把尖刀般劃破了亭中的死寂。
言韞手指輕叩在桌面,眸光冷凝:「一本冊子,牽扯了雲州上上下下近四成的官員,你覺得是好事嗎?」
金絮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
這還只是宋岱岩一個人記錄的來往交易,其他人明里暗裡不知道還有多少。
最關鍵的是,一條名為利益的繩索將這些個手握重權的人都穿在了一根繩子上,他們守望相助,同進同退,從哪裡下手,都立即會引起其他人的敵對。
從文臣到軍方,幾乎一手遮天!
幸好言韞開始就選擇了暗訪,捏中七寸,直攻要害,才從這層層防線之中,找到了宋岱岩這個突破口。
可一旦處置了他,其他人必然警醒。
到時候要再著手查案,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除非能一次性找到所有的證據,將這些人緝拿問罪,否則就算言韞有陛下撐腰,攜聖旨而來,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也只能幹瞪眼。
素嬈清楚這點,所以,她贊同言韞的抉擇。
打草驚蛇絕非上選。
「宋岱岩不能動,但石毅和武威鏢局那些人,不能不救,罪名若是被坐實,又是好幾條人命枉死。」
素嬈凝望著言韞,眸中波光幽邃,輕道:「公子有什麼主意?」
「你怎知我一定會插手此事?」
利弊得失如此明顯,宋岱岩非劉璋可比,要對付他動靜必然小不了,郡太守入罪,雲州官場震動。
他這位隱於暗處,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等種種優勢的欽使大人必要暴露於人前。
強龍不壓地頭蛇,自此處處受阻,遭人掣肘。
她何以認定他言韞會放棄大好的局面,將自己置身這漩渦之中?
言韞很是好奇。
素嬈聞言,狹長的鳳眸浮起淺淡又柔和的笑意,一雙眼瞳澄澈如清泉般,聲線綿軟卻堅定:「世子邀我為黎民眾生同行此路,揮刀向敵,那萬人是黎民,一人也是黎民,若為避身後坎坷艱險便捨棄石毅等人,你我今日站在此處,初心又是為何?」
我來了我來了,我來給大家謝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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