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將在座所有人都嘲諷了進去。
「賤種,你說誰……」
周忠大怒,衝上前去。
「阿忠!」
冷眼旁觀的素謙終於出聲,周忠聞言腳步一滯,回頭看了眼自家主子,想到尋她來的目的,終是按下了心中的火氣,低垂的眼底掠過抹寒意,轉身退回自己的位置。
氣氛有些尷尬。
「一點小事也至於鬧成這樣,真是……」
素謙搖頭輕笑,打破了寂靜,看向素嬈嘆道:「你這性子倒是和你爹如出一轍,同樣剛硬不屈,半點場面話都懶得應付,在家裡就罷了,以後出去難免會吃些苦頭。」
到底是老狐狸,一番話明褒暗貶,說的甚有水平。
素嬈眼底掠過抹諷色,沒有答話。
須臾。
素謙端起茶盞抿了口,自顧自說道:「酒館被砸的事情我聽說了,苦撐著也不是辦法,我們幾個老傢伙商議了下,決定讓你和你爹搬回來住。」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祭拜宗廟,回歸本家,等百年之後葬入族地,受後代香火。」
他話音輕飄飄的如雲似霧,尋常的像是在說今日天氣不錯。
素嬈知道,眼下才算是進入了正題。
她沒有驚訝,也沒有眾人意料中的歡喜,平靜笑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素謙微微蹙眉,似是對這反應有些不滿:「他是我兒子,你是我孫女兒!骨肉血親,天倫之樂,能有什麼原因?」
是嗎?
素嬈沒有接話,只定定看著他。
很明顯,這個答案她並不滿意。
素謙久居上位,向來說一不二,行事何時需要跟別人解釋?今日破天荒多說了兩句,誰知眼前這人還不識好歹!
他耐心耗盡,不禁沉了臉。
「怎麼?你以為我這是在和你商量?長輩的決定你不必知道原因,照做就是了。」
「至於行李也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會派人去取。」
一錘定音,話音不容置疑。
「你要軟禁我?」
素嬈笑意漸淡,袖中的手指微蜷了下,猛地捏緊!
當年將他們父女說扔就扔,如今想要了,一聲令下又指著他們感恩戴德,嗅著味兒聽話的往回鑽,若不應和,就扯破偽善的麵皮,露出獠牙來,這就是骨肉,這就是血親!
他們和劉家的無賴有什麼差別!
竟敢欺她至此!
面對這句質問,素謙的語氣毫無波瀾,「一家人總要住在一起,免得外人非議。」
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素嬈徑直問道:「你們先是以我阿爹相誘,後又大動干戈逼我搬入素家,到底想要做什麼,不妨把話挑明了說!」
堂內一瞬死寂。
素謙見撕破了臉,索性破罐子破摔:「也罷,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素嬈你聽好了,劉公子願納你為貴妾,府中已經將聘禮收下,婚期定在了七日後,這段時日你哪兒都別想去,安心在府中待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