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对你们也很满意!继续努力!”文远笑着让他们安静下去,又道:“那我再问两手空空,没有领到奖励的兄弟,这样的结果,你们…服气吗!?”
“不服气……”近两千人喊得松松垮垮,只有少数人高声喊叫,大多数的回答都是有气无力。
文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们也不要灰心丧气,我要告诉你们,这一次,还只是个开始,机会,就在今日!”
文远的话让许多人眼中重新射出光芒,他们开始喘着粗气,拳头攥得紧紧的,狂热的望着高台的方向。
顿了一顿,文远走到一个没领到米粮的青壮汉子面前,虎目一睁,凝声道:“现在我再来问你,这一次没有得到米粮,你服气吗?”
“我……不服!”那汉子早就眼红其他人得到上次,此刻见将军向自己看来,只觉着胸中一股郁积之气仿似要喷薄而出,哽咽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文远淡淡点头,凌厉的目光又扫向众人道:““那你们呢?你们…。。服气吗?”
近两千没得到奖赏的青壮彻底被激起了傲气:鬼哭狼嚎般叫道:“不服气!”
“你们……想把丢在地上的脸面重新拾起来吗?”
“想!”
文远鼓掌慨然道:“很好,我同样记着你们这句话!或许在今天之前,你们可能会以为我许给你们的都是谎言,但是现在你们都看到了,我的军队,就是有过必罚,有功必赏!这一次失败,我不会看不起你们,但是下一次还是失败,连你们都会看不起自己。是男人,就给我挺着,是汉子,就给我昂着头站着!”
“是……!”
文远接着高声喝道:“我宣布,第二轮选拔现在开始!前一千人奖赏照旧,仍以我属下亲卫一路指引,终点就在渤海郡治南皮!但是这一次我要告诉你们,从邺到巨鹿,只有二百多里!而这一段路,是近六百里!每人只分十天干粮!八天不到者全部进辎重队,十天不到者为不合格,各归乡里,不必再来见我!!”
“嗷嗷嗷!”一千九百多条汉子饿狼一般嗷嗷直叫,并没有人计较条件的严苛。
“分干粮!出!”文远大叫一声,昂然离场。
巨鹿,只是文远新兵拉练的第一站,在他的计划里,接下来还要抵达的地方还有,渤海,河间,安平等地!他要让自己的部队在这一月之间踏遍冀州的每一寸土地,最后再回到这里,离开的,文远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惋惜,而能够经受住这种残酷强行军考验的,日后必然能够成为一支铁军!
背后,本来还对文远如此厚待士卒表示不解的张颌目露钦佩之色,这两千青壮,一个个野性已经被文远撩拨出来,日后只要稍加训练,再带上战场磨练一番,见见血,很快就是一支嗷嗷叫的精兵啊!原来士兵,还可以这样练的!
二十日后。
冀州河间郡通往巨鹿的官道上烟尘滚滚,一支一千余人的队伍正疾行向西。
说是疾行有些不够贴切,因为那度至少可与常人小跑相当,要知道此时虽已经是八月,日头仍毒辣的狠,可这一路小跑,一千余人个个面不红气不喘,却实在令人诧异。
若说这支队伍是军队吧,这一千多号人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破旧麻衣,身无铠甲,手无兵器,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可若说不是军队,虽然穿的破烂,可精神头却旺盛的很,看这军容,队列,并有数十骑兵在队伍两侧游弋,又委实说不过去。
没错,这正是从河间拉练回来的那批青壮,也是文远心目中希望成立的强军!
“弟兄们!在加把劲!照着脚程,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能够赶到下曲阳城里,到了下曲阳,咱们可算是到家了,辎兵队的弟兄早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还有烧的热腾腾的水,大人有令,回到下曲阳城,大家痛痛快快的吃,痛痛快快的睡!”策马行在大队一旁,亲随张驭扯着嗓子大叫,这千余人精神振奋,顿时一阵狼嚎!
“是啊,终于快结束了。”文远也是颇为感慨的笑笑,野外拉练近一个月,他还真没饱饱吃上一顿饭,美美睡上一个觉。人足足黑瘦了一圈,以前他哪受过这种洋罪,不过好在眼看即将到达最后的终点,一直紧绷神经的他此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比起这些辛苦,文远收获也是非常丰厚的,经过三轮马拉松式的选拔,最终合格入选的共计一千二百二十八人,经过裁汰,进入辎重队的人数达到一千五百二十一人。除了第一轮选拔不合格的一次裁汰一千余人以外,后两次从巨鹿到渤海郡治南皮,从南皮到河间郡治乐成,距离更远,时间更紧,却仅仅只有两百余人没有按时抵达目的地!
现在这帮青壮,尤其是将成为战兵的这一千二百二十八人经过近一月一日三餐顿顿饱食的滋养,一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那脚程更是快的惊人,平常赶路可日行百里,若是撒开丫子狂奔,一日一夜甚至能够跑出二百里地!
尤其是队伍最前头张南焦触这两位,文远策马缓二人则缓,文远策马疾则二人步行亦疾,始终跟在文远身后几步,让文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文远眯着眼睛思考着,这两个家伙倒是有些真本事的,三次拉练,两次得了第一,酒食钱米没少奖励,文远已经准备回到下曲阳整军之后,令他二人各领一屯,待熟悉军伍之后,慢慢提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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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整军,文远前世曾读过几次戚继光所著兵书《练兵实纪》和《纪效新书》,虽只是粗读几遍,却对其中所阐观点深以为然,这一路上提了一些和张颌讨论一番后,决定依此三次选拔成绩为依据,将军中三等九分,三等者为上、中、下三等,以十名,百名,千名划分三等,一至十名为上,得三分,十一至百名为中,得两分,一百零一至千名为下,得一分,千名以后,不得分。
如此三轮分数相加,九分者为上上等,八分者为上等中则,七分者为上等下则,依此类推,后有中上等,中等,中等下则,下上等,下中等,下下等,不合格者十类。
经过统计,按照这种分法,达到九分上上等的居然没有一人!张南焦触在第三轮因为只得到第十二和十五位,与上上等差之毫厘!八分上中等倒有十五人,七分者八十三人,这些都是文远心目中日后成为军队骨干的班底。
新军初立,军伍之中提拔骨干尚可应急,但是眼下文远最感觉迫切的,就是缺少文吏,两千余人的吃穿住行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钱粮消耗,文录登记都少不了识文断字,通晓算术之人,开始时文远和张颌还勉强兼顾着,可这转眼过去月余,两人手忙脚乱,各自黑瘦了一圈不说,再拖下去实在说不过去,琢磨着回到巨鹿后放榜招两个文吏,想到焦触张南正是巨鹿郡人,随口问道:“张南,你二人在巨鹿住这几年,可认识有认字识数的人?”
一月相处,张南焦触二人已经大致了解了文远的脾气,知道这位主公脾气很好,亲切的就如同自家兄弟,只有在处理正事时,才偶尔会显出主公的威仪。
所以焦触抢着答道:“那咋能没有呢,俺们家巷口的算命先生,那可是大学问,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看相算命,灵验的很。”
张南推了他一把骂道:“滚一边去,你小子竟打岔,巷口陈老六那点把戏,也就能忽悠住你这种怂人!”
“哦!”文远失望的哦了一声,低头不语。
张南接着又道:“要说能人,俺们任县倒是真有一位,听说这位大人早些年举了茂才,在洛阳城里做过大官,后来因为得罪了宦官才辞官回到故里,前两年冀州韩使君请他去做官,后来不知道又因为得罪了什么人,一直在家闲居。”
“哦?你且说说此人叫什么名字?”文远一听就动了招揽之心,听张南所言,这个文人倒是很有些来历,说不定就是三国中有名有姓之人,只是先得罪了宦官,又得罪韩馥,这个人的脾气倒是臭牛得很。
张南想了想道:“姓田,好像是叫田丰还是啥地,俺也不甚清楚,还是给他家送鱼听他府上下人说的。”
“田丰!?田元皓?”文远身躯一震,惊讶的差点掉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