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无数冒犯的想法在他脑中呼啸而过,但是最终,他也仅仅是克制地在宁柯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至少不能在这里。
哥哥啊,我也不知道我能关住你多久,但是至少此时,至少此刻,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
宁柯的意识终于有些回笼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想睁又睁不开,太阳穴也突突得疼,就好像被梦魇住了一样。
但是肢体上的感觉还在,所以他能意识到有人探身覆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掀开了被子,把他的手腕掐住按在了枕边。
然后嘴唇便被人吻了上去。
……!
一瞬间他也忘了去想这会是谁,下意识就想别过头挣脱开来,但是身体的控制权好像还没有完全回到自己手上,只有眼皮开始有些剧烈地震颤起来。
但是这并没有让那个登徒子感到惊慌从而退缩,倒是更兴奋了。
他在自己的唇上又吻了吻,就有些急切地用舌尖撬开了自己的齿缝探了进去,然后让自己的气味肆无忌惮地充斥进了自己的口腔。
其实这感觉并不算难受,因为那人的口腔里带着红酒的香气,还能闻见清爽的柠檬味须后水的味道。
但是两辈子加起来,宁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冒犯过,立刻就开始拼命挣扎,但是身上还是没力气,最后只是竭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抗议般的嘤咛。
他哪里知道,这一声脆弱又无助,好像是承受不住时的求饶,又好像是无声的引诱。
那人吻得更深更重了,连鼻翼间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红酒的味道顺着这激烈的亲吻渗入唇齿和口腔,让宁柯的头脑也有些迷糊起来。
下一秒,那人便放开了一只按着宁柯手腕的手,转而撩开了自己宽松的衬衣下摆,掐住了他毫无遮掩的细腰,甚至指尖十分娴熟地摸到腰后按住了凹陷的腰窝。
那一瞬间,宁柯心神俱震,一半是因为被侵入身上敏感地带的无所适从,另一半则是因为……
他直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除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和短裤之外什么都没穿。
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他也没有露腿的习惯。
因为他喜欢遮掩最真实的自己,不管是内心,还是外貌。
所以除非是他自己很熟悉的场合,否则他是连小腿都不愿意露出来的。
登时,因为失去最后一层庇佑而升起的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无助席卷了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以至于甚至忘记了挣扎。
那人似乎发现了他挣扎的动作弱了下去,便更加放肆起来,吻得更深更凶。
齿列和唇肉都被一点点碾过,宁柯能听见清晰的津液搅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马上就要被囫囵吞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承受过这样激烈的交缠,不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来气,甚至被亲出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去。
之后,那人就倏然放开了自己,然后温热的手便松开了握着的另一只手腕,转而抚上了自己的侧脸,拇指托着下颌,而带着点薄茧的食指指尖则格外怜惜地抹去了那滴泪水。
温柔的动作和刚才有些凶狠的吻截然不同,就好像自己是什么矜贵的宝贝。
从来都没有被谁这样珍视对待过的感觉让宁柯本来急促的呼吸都微滞了一瞬。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宁柯似乎终于从昏沉中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掀开沉重的眼帘,因为刚才窒息般的感觉剧烈地呛咳了一会儿。
等到适应了眼前有些昏暗的灯光,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宁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就像刚才那么昏着。
因为眼前正覆在他身上,眼底带着十分明显的浓重的爱欲的,是那个他从不会怀疑,从不忍心指责,总是全心全意的庇佑教导的弟弟。
也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的人。
是谢行。
但也是他,给自己偷偷喂了安眠药,然后把自己压在这里,做这些……
没错,宁柯已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刚才那古怪的感觉发生的原因。
他的睡眠一直都有点浅,是绝不可能这么艰难地才醒过来的,只有可能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他上辈子时为了挨过因为肿瘤而产生的剧痛试过这种办法,虽然后来就被医生强行制止了。
但是也是相同的感觉。
而按照时间来推算,问题一定就出在谢行递给他的那杯热牛奶上。
那苦味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胃的问题,那分明就是安眠药。
宁柯眼前发黑,似乎有点想拒接接受面前的一切,他有些急促地呼吸着,全身还有些酥软,没从刚才的深吻中反应过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包括谢行也没有作声。
他早在做这个打算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在准备承受一场盛怒。
不过他的思绪依旧有些游移,他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和哥哥唇齿交缠的感觉。
好甜,好爽,好像就算死在这一刻,他也毫无怨言。
半晌过去,宁柯的身体似乎比他的大脑先决定好要做什么。
他又缓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顶着疲软的身体想坐起身,但是下一刻,手腕上就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