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安感觉自己心里那个气球彻底爆炸了。
片刻之后,她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哦”字,闷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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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集训回来后这段日子里,乔岁安除了学习外,也三天两头往舞室里跑。统考她过得轻而易举,紧接着要准备的就是S大的校考。
“S大不是综合类大学吗?怎么联考完了也还有校考?”电话里,室友讶异,随即想了想S大舞蹈系的水平,也能理解了,便感慨,“真难考啊,这得是文化课和艺术分一个不落才成啊。还好我的目标不是S大。”
乔岁安正坐在舞室里休息,一阵舞练下来汗流浃背,她饮了口水,听着室友在电话那头焦虑:“哎呀,我在思索我要不要报名校考呢,我最近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文化课落了好多好多,万一校考没过,那不是浪费了很久时间吗?感觉得不偿失。”
“如果你想考的话,那就努力试一试吧,别担心那么多。”乔岁安放下水杯,深呼了一口气,“我要继续练舞了,拜拜。”
室友叹气:“我也到补课的时间了,拜拜。”
挂断了电话,乔岁安站回镜子前,继续过基本功。
关于室友提出的那个问题,乔岁安倒是从来没有犹疑过。S大的校考报名时间早,她毫不犹豫就报了。
因为她的目标一直很坚定。
在舞蹈上面,她有绝对的自信。
至于文化课成绩……还有隔壁那位丁公主兜着。
高三其实每周都有小测,这段时间乔岁安知识点稳固了不少,她本来成绩便好,只是三个月的时间遗忘了很多东西,在丁斯时的辅助下,要想把知识点捡回来并没有特别难。
刚开始两场小测,语文和英语还好,数学简直就是在不及格的边缘来回试探,现在勉勉强强,能考个一百出头。
最最令她头疼的还是政治,主打的就是一个鱼的记忆。自从进了高三,每天政治都有默写,一天要背个十几二十页,少了三个月的背诵时间,一下把差距拉大了几本书。
不过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她还有时间磨一磨文化课。
冬风一吹,便吹到了校考。
乔岁安向学校请了假,乘着飞机去了京城,乔妈担心,便陪着一起去了。
到的第一天,她又去逛了圈S大,迎着冬日的暖阳。
S大有个人工湖,挺大的,湖的后面一大片树林,林间小道蜿蜒。林子里不知种的是什么树,冬季了仍还郁郁葱葱一片。有人抱着课本从身侧穿过,挽着手臂聊着话题,远处自行车铃打响。
乔妈笑着问:“这就是你梦想中的学校吗?”
乔岁安也跟着忍不住一弯唇,笑了。
夕阳笼罩整片校园,黄昏裹挟着云,把晚霞抹开很远,一抹红色就是半边天。
她望着,语气轻快:“是啊。”
晚上,回到酒店。乔妈先去卫生间洗澡了,乔岁安坐在桌前凳子上,给丁斯时发消息。
下一秒,电话就被拨了过来。
手机振动,乔岁安一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偷偷瞟了一眼浴室的位置,这才接通了电话,嗓音压低了,问:“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啊?”
“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丁斯时反问。
乔岁安又瞟了一眼浴室,水声还在响着,她稍稍放松了些:“万一,被我妈看到怎么办?”
电话那头“噗嗤”一声笑,他似是真的乐了,笑个没完,嗓音透过手机,带了些许电流的质感,偏偏磁性得很。
乔岁安心虚得要死,听见他笑,更心虚了,语气里带了点微恼:“你别笑了!”
“我很见不得人吗,乔同学?”半晌,他才开了口,声音里仍然染了笑,还故意道,“我们就是互通了心意的好朋友,有什么好心虚的?”
乔岁安更恼了,低声叫他:“丁斯时!”
“错了,准女朋友。”他强行忍了笑,认错认得很快速。
“勉勉强强原谅你吧。”说完了她还要报复一句,咬字清晰,一字一顿,“我对好、朋、友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
水声停了,乔岁安匆匆忙忙道:“我妈好像要出来了,我得先挂了。”
“等一下。”丁斯时叫住她。
她手一顿,随后听见他轻声说:“今天学校保送名额下来了。”
乔岁安愣愣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听懂后一下睁大了眼睛,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音量有些控制不住了:“你、你、你,所以你是拿到保送名额了吗?”
丁斯时“嗯”了声,嗓音里含了愉悦:“所以说,明天好好考,我在S大等你。”
电话挂断,乔妈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目光扫过她,眉头一皱:“怎么了这是?明天校考,今天人傻了?”
乔岁安这才反应过来,举着手机尖叫着扑过去抱住她:“啊啊啊丁斯时真的拿到保送名额了!”
“知道了知道了。”乔妈也高兴,但又觉得好笑,“这不是必然的吗?小丁成绩那么好,前段时间竞赛又拿了奖,保送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你那么激动干嘛?”
乔岁安乐得不行,昏头的程度。
她当然知道,以他的能力,拿到保送名额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真的降临了,当这个消息由他亲口说出来,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就是觉得非常高兴,几乎不受控制的那种兴奋。
“我就是觉得,挺厉害的。”她从她妈身上下来,唇角忍不住上翘,想炫耀的心明明努力按捺了,却还是受不了要蹦出来。
乔岁安转了个圈,重新窝回椅子上,开始给余清、罗落、林时蛰她们发消息。
发完了,又开始给集训时的室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