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你母亲临死的时候要你用性命效忠于我。
我也信任你,这麽多年来待你如亲生女儿别无二致。”
“庄主的恩情林羽不敢忘。”
“退下吧。”
“是。”
那扇上了漆的红木门被推开又被关上,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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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内走出来穿着朱红裙钗的女子站在门口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抚了抚胸口,望向漆黑到看不见光亮的远处一头钻进了雨幕里,凭借着记忆摸索着路径直到听见了低沉却略显孤寂的埙声才循着声音又加快了步子找了过去。
“游离,游离。”林羽的声音轻快,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近在咫尺的埙声却怎麽也瞧不见人。
“台阶。”埙声猝不及防地停下了,随后传来的是一道冰凉的男声。
林序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心跳漏了几拍,又擡腿去试探着一步步拾级而上来到了八角亭中:“你吓死我了。”
“你淋雨过来的?”游离的声音又响起,语调比这三月的雨还要来的淡漠。
“你是属猫的?这麽黑也瞧得见?”林羽略带戏谑地同人开着玩笑摸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是杀手。”游离回了一句。
“哦~”林羽拉长了声音不经意地调侃道,“夜黑风高杀人夜是吧?你是不是想说,你这麽晚了来找我做什麽?还不去睡觉,万一着了风寒怎麽办?
我知道你关心我。
我是来找你,特地问你一句什麽时候啓程的。”
林羽摸索着琵琶袖里揣着的东西终于找出来几个青白如玉的瓷瓶:“这是我炼制的药,止血的,解毒的,治疗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
此番不同往常,你去了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还有渺渺知道吗?你要是回不来的话,你知道,虽然庄主把她收为义女,实则……”
林羽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因为知道游离存在的几乎都清楚,江临泽收一个孤女为义女,让她随江姓,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并不是慈悲心肠,仅仅只是为了牵制游离。
林羽吸了吸鼻子,他们都是受江家恩惠的人,合该生死都把命留在江家,但游离不同,江临泽说他是养不熟的狼崽子,那颗心天生就是冷的,只有相依为命的至亲才能牵制住他为之卖命。
“总之,你要活着回来,你就算只剩一口气了,你也要让人给你带回来,只要带回来,我一定医好你。”林羽就这样把药瓶放在了地上,或许是夜里太过冷了,又淋了雨,微风吹过,林羽的声音里总带着几分颤音。
“谢过,也劳烦照顾好渺渺。”游离起身走近林羽将身上的外袍披到了她的身上,顺势弯腰将地上的瓷瓶捡了起来收好,“今夜便啓程。”
“谢谢。”林羽跟着起身看向游离的方向,隐约可见的轮廓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身量,只是那张稍显稚嫩的脸还分辨得出年纪。
哪有人是生来适合做杀手的,她想。
“渺渺我照顾不了她,何况你才是她的兄长,这样仓促地出发不去看她一眼吗?”林羽拢了拢外袍又问,江渺渺好歹叫庄主一声爹,庄主却钳制着江渺渺的性命,小小的年纪便如此忧思、日渐憔悴,也只有看见游离的时候会多上几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