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宿他都翻来覆去地回味着那两吻,晨起时嘴角还勾着笑。睁开眼却现卿如是的房间门开着,他犹豫了下,起身走进去。
里边空无一人,甚至感觉少了些书本,红绳那头落在床畔,昨晚她穿过的衣裳也叠得整整齐齐置于枕上。
什么意思?月陇西怔住,蓦地有点心慌。
这厢,卿如是在卿父院子里选好了房间,随意铺好床,爬了上去。卿母打着哈欠问她怎么过来睡了,她也不回答,只说道,“我昨晚没睡好,娘你记得今儿个晌午用膳了再叫我起来……我、我晚上再过去。”
卿母随她的意,自己又回去睡了。
然而卿如是终究低估了自己,她不仅晌午没能起得来,下午也依旧躺着,睡足后夜晚也不困,爬起来和卿母用晚膳,顺便聊聊那些子瓶瓶罐罐。
“你睡了之后没多久,世子就来找你了。”卿母一边给她涂抹凝脂,一边道,“我告诉他,你说你在这边睡一觉,晚上会回去,他才离开。所以,你回去吗?”
卿如是狐疑地凝视她,“娘,你是我亲娘吗?你应该挽留我,哪有你这么往外赶的?”
“奇了怪了,你自己说要回去的。我见你起了这么久也没要走的打算,这天都黑了,再不走就得睡了。”卿母抬眸打量她。
“不去了。”卿如是心虚地低声道,“我就睡这里。娘你记得劝劝我爹,让他把二选的文章也拿给我瞅瞅。”
卿母感到怪异,仔细琢磨了会,仍是点头了。
没聊几句,丫鬟通传说月陇西来了,还让人带了不少礼。
一听名字,卿如是拔腿就跑,“娘,我睡去了。”
她跑得快,卿母没拉住,示意丫鬟去请月陇西进来。
“昨日与伯母摆谈了那些子瓶瓶罐罐,陇西就吩咐人出府买了。现下特地送来,伯母和如是各一份。”月陇西讨好得十分自然,紧承着就笑问,“不知如是她在何处?我给她送过去,顺便把她接回竹院。”
收了礼,自当要帮他,但卿如是那模样瞧着又像是事有隐情,真不愿意回去,卿母面露为难,淡笑道,“如是她睡下了。我瞧她缠着我那样,应该是想念我,打算搁我这赖几日。世子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她赖够了,我就把她送过去。”
月陇西默然。这下真觉得自己昨晚操之过急,冒犯了她,惹得他的小祖宗生气了。
沉默片刻,他笑着施礼,与卿母告退。
他不知卿母口中的“赖几日”究竟是几日,是卿如是亲口说的“几日”就回去,还是卿母随口说的。
然而事实证明,卿如是的确是铁了心不愿意回来,一直到三选,月陇西都不曾见到她的人影,但凡去卿父的院子,都只从他们口中得到“她睡下了”“她午休了”“她在房中练字不让人打扰”的客套话。
就连斟隐都明白过来:世子玩的情趣翻船了。
三选当天清晨,月陇西起得极早。心里盘算着,卿如是平日里生他的气不见他,好歹三选还是要来监考的罢。
然而,他坐在位置上许久,考生都入场坐定,卿如是仍然没有来。
月世德被他算计,忙活着打点侍卫的事,也没空来监考。
偌大的七室静悄悄地,月陇西的目光在书上逡巡,分明看不进去。白皙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面,又将那几页翻过来翻过去,不知想到什么,忽地轻笑了下,随即又敛起笑容,望向门外。
直到落笔铃响,卿如是都没有出现。
玩脱了。那晚委实冲动了,怕是吓坏了她。月陇西抚着额,蹙眉吩咐小厮收卷,自己缓了口气,起身往卿父的院子去。
这回他尚未走进院子,方绕过走廊,便瞧见了坐在院外荷塘边的卿如是。
她的鞋袜都搁置在身旁,白皙的双足在水里晃悠来晃悠去,裙摆也不撩起来,一小截浮在水面上,几尾锦鲤绕过她的足踝,她没空搭理,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明亮的光勾勒出她清致的轮廓,青丝披散在一侧,有些许垂落于纸面,她的指尖拂开一些,继续念叨着。
看见她,月陇西浮起的心气沉下去,心神安定了些。走过去,他轻巧夺了卿如是的书,抬高手,唇角微翘起。
卿如是被骇了一骇,下意识去抢书,那人抬高手她够不着,便回过头轻叱,“还给……”
定睛一看竟是月陇西。
于是她最后一个字便没能脱口,低头错开眼,慌忙伸手去拿一旁的鞋袜,却被月陇西眼疾手快地抢先夺过,并扔到一边去。
卿如是气恼地垂下脑袋,偏过头不看他。一看到他,关于那晚被渡气后心底出现的奇怪感觉又涌上来,惹得人心浮气躁,且还膈应。
默了一会,月陇西唤她,“小祖宗?”
卿如是缩着脑袋不理会。
他撩了撩袍角蹲下身来,凑近她的耳朵,语调都染上笑意,“小祖宗,我知道错了。”
“……”卿如是躲了下耳朵,有些痒,她便抬起手捂住了那只耳。
月陇西绕到另一边,依旧贴着她的耳朵,笑道,“饶了我罢,你孙子买了你喜欢的瓶瓶罐罐,专程给你赔礼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1上辈子是真的惨,到死都不给亲。然后月狗就真的不亲!这辈子胆子肥了,骗吻就算了还一亲亲两次!耍完流氓之后要拼命哄才哄得回来哈哈哈哈哈哈玩砸了。
2二卿被吻心动了233333这是个什么绝世妖精睫毛精你是撩到别人了啦!还以为是生你气!
2下章!荷塘后续!回不回竹院后续!月世德自知被月陇西摆了一道之后找上月家,插手管月狗的婚事!月将军和郡主会知道些什么?做什么决定?二卿翻开《史册》又会得知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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