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朝时,他曾远远见过少年一眼,风姿俊秀,倒是很难叫人不记住。
顾望之伸手扶了他一把,笑道:“这里不是朝堂,冉大人不必多礼。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我刚才宫中出来,得了一饼好茶,冉大人可愿同我共赏?”
“既是大人相邀,仲景岂有拒绝之理。”冉仲景拱了拱手道。
顾望之对喝茶兴趣缺缺,故而煮茶的手法也并非老道,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冉仲景煮了递给她。
她放在鼻尖嗅了嗅,只觉清香扑鼻,到底是贡茶,滋味是不一样。
“顾渚紫笋,”冉仲景轻抿了一口,“多亏了顾大人,令在下能有幸品此名茶。”
“冉大人识得此茶?”顾望之有些惊讶,这茶是赫连璟感她同苏既白这几日辛苦,方才赏了二人一人一饼,此前她便是连听也不曾听过的,不曾想冉仲景竟知晓。
冉仲景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也是从书中看到的,顾渚紫笋白毫显露,茶芽大小长短均匀,形如银针,汤色色泽鲜亮;香气高爽,汤色橙黄。”
他说着拈了几缕茶叶,放在顾望之手心。
这人竟能将书中内容记得分毫不差,且光凭寥寥几语便可得识实物,顾望之心中有些讶异,如此想来,他能在会试赢过郭宜平夺魁,倒也不稀奇了。
“你方才在看《芥微》?”顾望之问道。
冉仲景颔,谈及此神色飞扬,语气间皆是欣赏之意:“此书近日来在京中颇有些名声,有同僚推荐我一阅,我读后果真觉得写得极好。”
“其不比史家大学,着三皇五帝,王侯将相,所写的不过妇孺儿童、贩夫走卒,倒让人觉得十分新颖,又可隐隐从中折射民生疾苦、世态炎凉之意,是难得的笔酣墨饱、哀梨并剪之佳作。”
顾望之有些高兴,“你也这么觉得?”
“自然,”冉仲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是连修撰国史的胡大人也觉得此书极好,只可惜写书之人却不肯显露面目,否则胡大人定是要请奏陛下,特准他也入宫修撰的。”
顾望之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不自觉地喃喃道:“她有大才,我便知她是有大才的……”
阿瑶,你可也看见了,便是不能得着正史,你的字句,也当是这世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顾大人这话,是同这着书之人相识吗?”冉仲景听见她的喃喃自语,有些激动地问道。
“倒是有些交情”顾望之垂笑道,“但她素来淡泊名利,不喜见人,怕是不能为你引荐了。不过若是你感兴趣,她近日在着新作,我倒是可以为你求来几页手抄版。”
“果真如此?”冉仲景闻言,连忙拱了拱手道,“那便谢过顾大人了。”
两人又相谈了一番,见天色有些暗了,冉仲景才辞去。
“哥儿……你真的要买这么多书吗?”祁竹有些怔地看着面前两摞书卷,“还是同一本?”
顾望之拍了拍这两摞书籍,高兴道:“她的书,我总是要支持一下的。”
“倒也……不用支持那么多罢,”祁竹忍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银子带的够不够。
“嗯……”顾望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应该到处分一分,让大家都看看。”
“你遣人去永信伯爵府、宁国公府、勇毅侯府都送些,哦对了,还有袁大人、蔡大人、王大人……”
“啊?”
“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