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你伤口感觉怎么样?”时野木着脸走过去。
林诚素看向自己左臂,“下午的时候设计师来量尺寸,好像有点碰到了。”
话音落下,门口那个身影已经闪现到跟前,时野弯下腰,看着他手臂上厚厚一层纱布,“怎么碰到的?现在还疼吗?”
时野英俊的侧脸印在窗外斑斓的夜色中,眉心处深刻,担忧的视线在他伤口附近流连,林诚素的眼里印着光和他的侧脸,半晌,轻声问他,“来得这么快,既然到了,为什么不上来?”
时野却收回目光,在林诚素失望的眼神中起身和他拉开距离,转身朝厨房走去,“我去拿药箱帮你换药。”
“你们警校里还学这个?”
寂静的客厅,林诚素伸着手臂,手掌搭在时野肩上,看着他小心翼翼解开纱布,动作熟练又自然。
时野点头敷衍过去,“警校什么都教。”
在西城刀头舔血的那几年,胸口,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其实他如今自己想起也恍惚,“别看。”他用手背轻轻把林诚素的脸转过去。
林诚素听话地歪着脑袋,夕阳余晖笼罩住他们的身影,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墙上自己和时野恍若依偎的倒影。
时野怕他疼,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你刚刚说设计师?什么设计师?”
林诚素解释,“下个月公司要举办一场晚宴,我定做了一套礼服,设计师今天送过来,”说到这里,他看向时野,“做得很好看。”
时野和他错开视线,手上动作却乱了一瞬,“哦。”
“晚宴,”林诚素捕捉到他刹那间的慌乱,低下头,修长的颈部在夕阳下线条柔和,“应该算是出门吧,时警官?”
时野将骤然失控的心跳吞咽着强行压回到胸腔,故作茫然地应了一声,问,“一会儿想吃什么?”
林诚素抿了抿唇,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做好晚餐,时野走出厨房,客厅里寻不到人,看见书房里亮着灯,于是抬脚走过去。
林诚素修长的身影倚着办公桌,正望着窗外呆,时野站在门口,有些疑惑叫他,“林诚素?”
额角丝丝抽痛,林诚素听见他的声音,倏地闭上眼睛,轻轻吁了口气。
时野走进去,看到灯光下他尤为苍白的侧脸,于是快步绕到他面前,“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今晚总想起过去生的事,林诚素低头按揉额角,紧皱的眉心布满冷汗,“有点头疼。”
“怎么老是头疼?”时野不禁抬手,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碰,居然一片冰凉。
“老毛病了,在英国的时候就有了。”林诚素抬头看过来。
难道是车祸后遗症?四目相对,时野想起那场让他重伤不起的车祸,依然一阵后怕。
当时痛吗?害怕吗?太多话语堵截在胸口,想问却不能问,眼里复杂的情绪百转千回,时野重重阖上眼眸,紧跟着,肩膀一沉,林诚素偏头倚住,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让我靠一会儿。”林诚素看着窗上的倒影。
禹城的夜,绚烂的光斑散开重重光圈,像一团团迷雾,包裹住他们的身影,时野高大挺拔的背影仿佛一堵厚实坚固的墙,伫立在他的身前。
“在英国的每一天,我都很想回国。”他说。
那身影偏头,时野垂敛的眼眸深处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为什么?”
为什么?
思绪剥离出当下,林诚素的眸光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