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嚣到时,原泽正在和人谈话,见他来了,伸手招呼他过去,跟逗猫似的。
这招对沈嚣无效,他就站在原地,等原泽过来找自己。
“你先走吧。”原泽把人送出会议室,关上门走到沈嚣面前,“腿瘸了吗,多走几步路难为你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沈嚣坐到沙上,从礼堂到教学楼虽算不上远,但不妨碍他的脚踝隐隐作痛。
原泽笑了,“那小子的段位确实比不上你。”
此时,一个人走在回寝路上的亚斯突然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他。
“那你还把他送到我身边,不怕我策反吗?”沈嚣笑起来时眼尾上翘,有种说不出来的狡黠。
“你可以试试。”一根筋有一根筋的好处,原泽把亚斯安插到他身边,就是赌定亚斯不会被沈嚣影响到。
沈嚣不置可否,“你让我过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原泽没说话,坐下后直接抓住他那条带着银圈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掀起他的裤脚,出一声嘲弄意味的冷笑。
“刚开学就惹事,沈泠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用你管。”沈嚣不喜欢这个姿势,想把腿放下,又拗不过a1pha的力气,冷着脸说,“反正没给你丢脸。”
“是,你是没给我丢脸。”原泽边说边用手指按压伤口。
沈嚣吃痛,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强忍着,但泪腺又开始作妖,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呵。”原泽见他把脸躲开,胳膊一伸把人搂进怀里,掐着他的脸嘲讽道,“你不会这一个月天天都哭着过吧。”
沈嚣蹙眉,所有不满换成一道凌厉眼神送给原泽。
“臭脾气。”原泽放开人,跟二大爷一样靠在沙上,很难想象这跟刚刚演讲台上的人是同一个。
“脖子靠过来给我闻闻。”
“你是狗吗?”
“现在不跟我装乖了,沈泠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进了军校就自由了?”
沈嚣不答,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原泽对他的表情有一定的解读能力,把他的花花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次要让沈嚣失望了,“下半年除非紧急任务,我都会待在军部。”
沈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原泽把他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压着内心的得意,说:“正好某些人动机不纯,我这个做丈夫的要担点责任,就揽了份助教的工作,沈泠书你说你能撑到入学考核的那一天吗。”
入学考核结束后才会开始分班,分班之后会有助教,也就是说原泽现在还不是助教,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出现在学校里,沈嚣毫不怀疑自己接下来一个月都会被他盯着。
“怎么不说话了?”原泽见他愣神。
“只要没有人从中作梗,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不会让上将失望的。”沈嚣说完,突然想起原泽刚刚在台上意气风的样子,往他身边凑了凑,轻抬起手,勾了勾他左胸冰冷的勋章,“而且我相信也没有人敢在您眼皮子底下作乱,您说对吗,原上将。”
这一声“上将”不似以往那般裹挟着轻蔑和嘲弄,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像是认可了他的身份?!
原泽脑中警龄大震,先前一直克制的情绪不知缘由地爆出来,身体中翻滚起热浪,信息素在炙热的烘烤下喷涌而出,吓得沈嚣赶紧收手后撤了一步。
但还没等他退到安全地带,手腕就被抓住了。
“别躲,过来。”原泽也说不清这股汹涌的情绪从何而来,旁人的目光和认可对他而言从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只对自己的准则负责,为自己的信念做事,胸前的勋章是他应得的,他会为此感到自豪,但即使没有,也不会为此而失落。
可此刻,他因为沈泠书的一句认可激动起来,这只狡猾冷漠的猫对自己从来都是一副轻蔑的模样,唯一一次像自己展示柔软的肚皮,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卸防而做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