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波本就不是个重口欲的人,饭菜也不怎么和他胃口。
吃了两口,他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神色自然,“广市。”
“广市”孟宁心里隐隐有些不好预感。
“你怎么还把他们留在广市货不都进完了吗”
“他们之所以没上车回来,是因为遇上自己胆子怂,听风就是雨。一听说人要封城要严打,看见火车站台上有红袖章,车都不敢上。”
何波冷笑了声,把手帕摔在桌子上,“自己怂成了这个狗样子,还指着我把他们从广市带回来做梦呢”
“”
这是何波能做出来的事。
孟宁觑了眼大文脸色,后者明显僵了下。
“那,”孟宁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打算让他们什么时间回来”
“什么时候敢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
何波眼睛扫过大文,很快收回。
“我不会再去第二次。”他话说地残酷,“他们要是真没本事,那就一辈子留在广市。”
他是做生意,不是最慈善。
“拿了我的钱,难道还指着我一次又一次给他们擦屁股,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活下来吗”何波笑了声,“这想的也太美了。”
在大文等人面前,孟宁非必要从不反驳何波说的话,给何波留够面子和威严。
何波说完,轻推了下面前的碗,“啧,坐了几天的火车,身上都是臭的,我出去洗个澡。”
“嗯。”
何波拽着站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球的招财,“来,小招财,你给我带个路。”
招财瑟瑟抖,唯恐何波一个不高兴了,也把他丢到广市。
“走啊,怎么着,还等着我请你”
在孟宁面前还有点张狂的招财,在何波面前却乖顺的像绵羊。
“不不不,何哥,我错了,我马上好。”
招财惶恐,胡乱拿了几件洗漱东西,跟在何波后面,亦步亦趋。
出了门,走出巷口,何波视线下意识转过街上或站或坐的众人。
冬日烈风,街道上行人,行色匆匆。
而蹲在巷口不远处,穿着一身破旧蓝衣的大铭,蹲姿标准,眼神同样警惕着周围。
何波跟大鸣视线不是第一次对上,他刚进巷口的时候,就已经很在意大鸣了。
这人看着可不像一般小老百姓。
何波走过大鸣身边,状似无意地把手放在大鸣肩膀上。
可他手还没落下,大鸣便下意识地抬起来手臂,眼神陡转锋利,手腕格挡。
这人身手不错。
“兄弟,”何波收回手,笑的很善,“别紧张,想找你借个火。”
大鸣视线透过何波肩膀,落在何波身后的招财身上,身上的凛然威势瞬间收了。
何波自然捕捉到大鸣眼神变化,半扭头,脸上笑淡了几分,积威自然现出,“怎么,你们认识”
招财两手提着筐子,上前低声跟何波介绍,“何哥,这是大鸣哥,财务请的女工家属,每天都在这帮着咱们望风。”
也不是第一天了。
招财现的第一天就跟大文报告了,大文瞬间上报孟宁。
孟宁跟大鸣谈过,大鸣什么都不要,就想着为他们做点事。
孟宁拗不过他,只好嘱咐大文每天往大鸣家送点青菜面食。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