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不懂那么多,我与乔姑娘从未越雷池半步,不曾有过什么亲密,我当真只有你一人。”
“昨日之事是我之过,我之前遗漏的未还之物昨日已经归还,十年间魂牵梦萦之人皆是你。”
“这十年间我……我自知时日无多。”
“从未有过你的消息,你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杜蘅不知何时直起身子,把玩茶杯的手也停下来,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莲花的手探进衣襟里,把一直放在胸口处的发带拿了出来,放在杜蘅手中。
轻飘飘的发带上还有李莲花胸口捂的温度,像是一股暖意握在手中。
“十年间,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之一。”
谁能想到呢?
这人也会有俯首认错的一天,世人眼中的李相夷不会,现在看似温和又疏离的李莲花也不会。
可如今他甘心情愿低头,什么都折不了他的傲骨,但是心中挚爱能让他低头祈求。
杜蘅神色不明,视线落在手中的发带上心里却不是面上的平静,她是没想到李莲花果真如此坦诚,她也相信李莲花不会欺瞒于她。
可就是这样的坦诚于不曾欺瞒才让她备受煎熬,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发带上的祥云纹和剑纹是梦璃绣的,她也没想到是遗落在了李莲花这里,或者说是落在李相夷那里才对。
若不是这根发带,杜蘅恐怕也不会认出他了。
毕竟李莲花现在面容与过去并不算相似了,身体也大不如前,甚至连性子也被磨平了。
不难想象他这十年之间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李莲花苦笑一声,眼里是痛苦的眷恋。
他不想就此放弃,可是他时间快不多了,或许此刻解释清楚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心中你早已是我地妻子。”
李莲花想,就算曾从她眼眸中看到对别人的思念他再也失去追问的权利了,一步错步步错,棋差一招满盘皆属不过如此。
杜蘅叹气,这样骄傲的人,本不该如此。
“你不必如此的,我也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杜蘅把发带放入怀中:“这发带……多谢你替我保管。”
李莲花表情微微放松:“我曾对乔姑娘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既是故人,便留在故事里。过去的一切都留在过去,将来……余下的日子惟愿能护你们母子二人平安。”
可是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动用内力只会白白折损为数不多的寿数。
杜蘅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握紧的手松了,又握紧。
他是个真挚的人,本不该如此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