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微怔之下,倒也给他激出了一股气。
她哪里怕这些奴才,动手就动手,怕他们不成。
阑珊忙抬手制止了她“别”
这会儿华珍终于反应过来“驸马,你让她走这件事不与她相干我会同你解释”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了哀求。
抬手抓住温益卿的左臂,“温郎”
“说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走。”温益卿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恍若着魔。
华珍急得要掉泪,果然啊,给舒阑珊说中了,她所要担心的,不该是她舒阑珊,而是驸马。
现在的驸马还未曾完全失控,已经如此情形,倘若
华珍想象不到,假如温益卿知道了全部真相后,又会是如何。
她仿佛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绝境,心中惊悸之极,却又察觉公主府的侍卫跟奴婢们方才都给唤了进来。
当下怒喝道“都滚出去”
众人本不知道生何事,闻言忙都逃了出去。
温益卿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他的眼睛里却好像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面前这位,站在琉璃窗,于迷离光影之中的舒阑珊。
他甩脱公主的双手,一步步往前。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眉眼,越看越是熟悉,尤其是在五色琉璃光芒的笼罩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呼之欲出。
“你是谁,”温益卿喃喃的,几乎不知道自己正在问出这句话,“你到底是谁”
阑珊给他甩回来,如今再后退就是琉璃花窗了,只能忐忑住脚。
又听温益卿这样问,不由笑道“你说我是谁你自己都不认得我是谁,竟要我亲口告诉你温益卿,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温益卿眼神一变。
飞雪见众侍卫已经退了,又看温益卿步步紧逼,而阑珊的脸色煞白,她当机立断,上前拦着温益卿“郎中自重”
温益卿想也不想,举手撩开“滚”
不料华珍正欲上前拦住他,冷不防给他抬手一推,正狠狠地掠过脸上,就仿佛给猛地甩了一耳光。
华珍只觉着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刺痛,她低呼了声,手捂着脸站立不稳。
幸而采蘋还在屋内,见状叫道“殿下”急忙冲过来扶住。
换了平时,温益卿早就着忙了,此刻却居然无动于衷。
阑珊目睹这情形,心中不知是该哭该笑“温郎中,你的家事,我实在没有兴参与其中,请你也不要再强人所难。”
琉璃的光在她的脸上闪烁,又诡异,又熟悉。
温益卿的面前似乎出现一张极烂漫的少女脸庞,她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不知,唐时有个琉璃窗赋”……
温益卿的面前似乎出现一张极烂漫的少女脸庞,她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不知,唐时有个琉璃窗赋”
温益卿摇了摇头。
“彼窗牖之丽者,有琉璃之制焉。洞彻而光凝秋水,虚明而色混晴烟。”
那声音从心底浮了出来,那张脸也跟面前的人渐渐地合二为一。
阑珊本是要走,却听温益卿口中喃喃。
她本来不以为意,可当听见那熟悉的词句的时候,她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正垂着头,脸上带着痛楚。
阑珊突然口干舌燥。
“你是、”温益卿低低的,“你”
毫无预兆的,他一把揪住了阑珊的衣襟,往前欺身而上
“你是谁”他大声叫道。
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阑珊毫无反抗之力,连飞雪都没提防他竟突然难
给温益卿揪着,阑珊的背猛地撞在了身后的琉璃花窗上
这琉璃最为脆薄,保养极为不易,所以纵然豪富之家也鲜少用这种东西,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