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路阳屁颠屁颠地跟上。
“别他妈再跟着我!你没听明白吗!我让你滚!滚!”
一连声的怒斥低吼,那人难掩暴戾的神情,盛路阳左右两手握着水瓶,愣在原地,看那人突然狰狞起来的脸,逐渐泛红的双眼,还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的面部肌肉。
盛路阳被这副痛苦的表情震慑住了,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失声。
只是两个女生的名字,至于这么……难过吗?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向时州走了,盛路阳没敢再跟上去。
出来时,两人走得很急,谁也没穿外套,现在他感觉到冷了,无可奈何地揣着两瓶水,瑟缩地蹲在路边,两眼茫然地望着街道上途径的行人车辆,满脑子都是向时州。
那本是个如玉少年,被惹哭过后就成了破碎的玉,风似乎也在怜惜他,吹动他身上薄薄的衣衫,却始终吹不散他眼底迷蒙如雨的雾。
他红肿着眼睛,倔强着不肯落泪,那望向自己的满含怨意的眼神比桃花还灼人,撩人心痒,更烧人心疼。
盛路阳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和向时州相处,他完全无法再把对方当成同学或者朋友了,可他们的关系就在这仅此一次的试探中轻易破裂,向时州太决绝了,他还没探究清的这段关系,向时州却说断就断,又令他不禁觉得那个人是否值得在乎。
车尾气很难闻,北风卷席着沙尘,扑的他满脸都是,盛路阳心里空落落的,神经也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从法院出来的那个下午。
他觉得自己有点孤单,被遗弃的孤单。
待天边黯淡暮色低垂下来,盛路阳估摸着快下课了,将水瓶全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回去教室收拾东西。
预料之中,向时州早已离开,其他人也都三两结伴着陆续离开,盛路阳整理着书包,心绪一片混乱,不知道向时州明天还会不会来,或者,如果向时州继续来,他就不再来败坏那人的心情了吧?
正好,盛路阳自我安慰着,反正是免费名额,而且他还省事儿去借电车了。
挎上书包,正要离开,身后响起一声匆忙的“诶!”盛路阳闻声回头,向时州前桌的女生三两下装好书包,朝他小跑过来。
“那个,”女生笑容有点儿尴尬,“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薛晶。”
盛路阳眼前一黑。
他都知道错了,向时州不会在临走前还要专门搞他一次吧?!
“我后桌说,让我直接你叫傻帽儿,哈哈哈,你们很熟吧!”女生从衣兜里拿出一小串钥匙递给他,“他说他打车回家了,让你先用着电车。”
盛路阳满心复杂地接过,手指反复摩挲着,询问道:“他有说他还来吗?”
“什么还来吗?”女生疑惑,“来哪儿?教室吗?”
“没什么。”
盛路阳料想向时州也不会交代太多事,他对女生点了下头:“谢谢你啊,对不起了。”
女生更加疑惑:“对不起什么?”
盛路阳苦涩一笑,偏头朝远处那人空荡无物的座位又看一眼。
“我先走了,再见。”
“好,”女生点头招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