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肯定是要比狭雾山训练更慢的,但不容易受伤。
更稀薄的空气能够延续身体为了适应环境和运动状态被迫“过呼吸”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仁王一直用手去引导小仁王注意气流的方向。几分钟后小仁王的呼吸逐渐平复,于是仁王让他休息了一会儿,问道:“刚才那种呼吸方式,记住了吗?”
“puri”
小仁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呼吸,但他还是尝试了一下。
自行用那种方式呼吸的话,胸廓很难打得那么开,并且没两下就开始头晕了。是因为心率没有提高到一定程度的话,身体细胞的活跃程度还不能适应这种呼吸方式。
仁王也了解这一点。
于是他带着小仁王下山后,又带着人爬了一次山。这次小仁王爬到后面是真的被他拽上去的了,哪怕80都是借力也大口呼吸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于是这次仁王引导着呼吸过肺时,小仁王几乎眼冒金星。仁王干脆让他闭眼,直接想象气流在身体里的运转。
但闭上眼睛更容易晕,所以小仁王差一点腿软到坐在地上。
这次呼吸平复下来,仁王让小仁王重新尝试这种呼吸时,小仁王有些抗拒。
这时候仁王把他的手拉着按在自己的胸廓上:“你感受一下,我的呼吸方式。”
吸气很长很慢,仿佛肺的扩张是没有极限的,再在某一刻缓慢地往外吐,但与此同时仿佛能通过胸廓的开合感觉到气流的下沉,和在身体里的流动。以及,没有停顿。
小仁王之前就注意过了,他听不见仁王的呼吸声。仁王的呼吸绵长又绵延不绝,呼吸仿佛融入了环境。哪怕爬山,进行高强度训练,呼吸的频率也不会发生改变。而这时候他按着仁王的肋骨,感受到了那种分明的,“气流的沉降”。
“呼吸就是力量。”仁王这时候说,“它会帮你打破身体的极限。”
“这座山距离你家大概慢跑三十分钟的距离,从海边沿着海岸线绕过明户町那条街,可以直接穿过来。”仁王说,“这两周你的晨训项目,就是慢跑到这里,然后上山。”
“来回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做完以后再去吃早饭吧。”仁王布置着任务,“之后你上午大概没什么体力了,但这时候最适合做体能极限练习了。所以我建议你饭后一个小时开始做拉伸,拉伸半小时以后重新慢跑到这里,再上山下山两次,争取午饭前回家。”
“下午再进行网球练习吧。越是疲惫,越是坚持做网球练习,这样反而能更有效地提升对网球的控制能力。我不在的时候没办法给你安排练习赛对手,但等青选结束,正选比赛开始之前,我会找一些人来给你打练习赛的。我和德国那边的俱乐部谈好交换条件了。”仁王看着小仁王,“很辛苦对吧?但是,雅君,青训营里同样是早中晚不停歇地进行训练的。如果你的练习时间和练习强度都比不上他们,你进入正选的概率就会下降了。”
小仁王不喜欢被仁王喊“雅君”。
“小鬼”也好,“小孩”也好,甚至是开玩笑地喊“仁王君”和“小雅”,听起来都没有“雅君”正式。这像是一个长辈以平等角度郑重和他交流时会用的称谓,小仁王能听出来其中的正式,才不喜欢被这样称呼。
他盯着仁王看了一会儿,松开了一直按在仁王肋骨上的手。
“跑这座山,用刚才那种方式呼吸,对吧?我知道了。”他说。
他转身想走,结果腿软。毕竟他白天已经进行过几个小时的网球练习了。然后他被仁王一把架住,直接背了起来。
小仁王这次是真的变脸了:“等等!”
“大晚上的,我怕你直接摔断腿。”仁王没理他,一只手就直接镇压他的全部挣扎,“回家记得用我给你的理疗仪器按摩一下。”
夜间拦车
仁王将小仁王背上了车,途中还单手镇压了小仁王不情不愿的反抗。
他载着小仁王回了仁王宅,车子依然停在街口,是不想让仁王爸爸和仁王妈妈担心。
“现在能自己走了吧?”他问小仁王。
休息了十几分钟的小仁王嘴硬道:“我本来也可以自己走下山!”
腿都抖成那样了……puri,别人看不到,但和自己同一张脸的稚嫩少年抖着腿往山下走的模样还挺滑稽的。仁王一边看热闹一边觉得这副样子不能让别人看到,索性直接把人背下山了。下山控制不住肌肉,一直抖腿也很容易损伤膝盖。而且他背着小仁王下山就算遇到夜登的路人,也能营造出“兄友弟恭”的氛围。
虽然他理论上是小仁王的叔叔,但仁王当然认为自己是哥哥啦。
目送小仁王走进家门,仁王重新启动车子。
神奈川到东京的车程是四十几分钟,但这是从城内到城内的距离。网协定下来的青训基地在东京郊外,还挺偏的位置,如果遇上堵车,从城区过去都要大半个小时。不过现在是半夜,城外车子少一些,仁王又精通控速技能,大概一个小时就进了训练所在地的山区。
这片山区靠里的位置是u17训练营,再深一些的地方则是败者组用的训练地点。理论上青训所在的体育学院在靠外的位置。但仁王现在是反向,从神奈川往东京开,方向不太一样,因此如果开车的话,可以选择走公路先进城区再绕出来,或者直接从山区的山路开进去,路过败者组用的训练地,再路过u17训练营的山区,侧向切入乡道,最终到达青训地点。
夜晚的城区也是热闹的。仁王不想开车进市区,不仅绕了路,市区内的限速和红绿灯也会浪费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