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简清淡谦和回道,右手轻轻攒起。
右手食指割开一道口子。
方才跳出窗户后,钟行简径直去了钟行健房中。许立告知他,他离席不一会,瑾姐儿和馨姐儿玩累了,四爷夫妻俩抱着两个孩子回房睡了,
他奔去他们房间,夫妻俩见到钟行简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身形晃动不稳,皆吓坏了。
林晴舒先反应过来,“大哥,需要找太医吗?您过来可有别人看见?”
钟行简阻止,气息不稳,“没人看见。不必请太医。”
他将毒逼到食指,放出一碗黑血,面上的潮红渐渐褪去,才沉声道,
“四弟,你我身量相近,借你件衣衫。”
钟行健爽利应着,“你我兄弟,何谈相借。”
林晴舒拿着换下的旧衣,询问,“大哥,这套衣物如何处理?”
钟行简视线未落一分,冷语道,“烧了。”
回到贺春殿,殿内异常静匿。
又只剩最后一盏守夜的孤灯,妻子又独自睡下了。
今晚馨姐儿未回,拔步床宽敞,一夜安枕。
第二日醒来时,钟行简已穿戴齐整。
看向江若汐时,他眉心清淡,只唤了声,“汐儿,你醒了?”
江若汐见他在自己房里,倒无多少诧色,只是看见又一身崭新的衣裳,目光微顿。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钟行简负手而立,轻声道。
江若汐双眸微启,似两汪秋水初融,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慵懒与梦意。她拢拢松散的中衣,静静看向他,半响,才寻得想问的事,柔声开口,
“世子爷回京城拿衣裳了?”
她在意的竟是这个。
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是酸、是苦、是痛……
不知味。
钟行简攥攥手,神色未变,“我向四弟借的。四弟妹又送来了几件,这几日够穿了。”
“哦。”江若汐淡淡应下。
夫妻之间又没了什么话。
此时的江若汐静静圈在薄褥里,轻轻抬手,拨开额前散落的青丝,那动作里藏着不言而喻的柔和与妩媚。
晨曦初破,轻纱般的阳光悄悄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罗帐上,给这静谧的闺房添了几分暖意。
江若汐目光迷离,早已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味睡梦的香甜,又或是在期待着新一日避暑又有什么稀奇事。
但总感觉,那双眸里没有他。
“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钟行简启唇问。
他从未主动问过她这样的话,江若汐眉心就这么皱了一下,乖巧回道,
“我想,今日有打马球,不知会不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