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善,堂堂大明神子,现在变成了一个带娃保姆。
通俗来讲,是带娃保姆团的团长,团员还有徐妙锦,敬德敬福,至于这个娃娃,便是昨天晚上惊扰了太子车驾的小女孩芓芓。
太子朱标一早便出发去了徐州,一同走的还有宋国公冯胜,定国公王弼,以及整整两个卫的士兵。
中都凤阳附近的兵力有八卫一所,这一次就带走了整整四分之一。
冯胜对此颇有异议,不过是外出巡视而已,何至于如此劳军伤财?搞的和打仗一样。
朱标对此微微一笑,不作答复。
只有王灵善大概猜到了朱标想干嘛,这整整两卫的士兵恐怕此去徐州应该是扛沙袋固河堤去了,以朱标那雷厉风行的性格,恐怕是想将肆虐月余的涝灾快速收尾,然后专心致志的对待北上的蝗灾。
毕竟军队的执行力要比那些刚刚丧失家园田地的灾民要强上太多了,而且吃的是皇饷,如此劳力不用白不用!
蝗灾能不能拦住尚且是一个未知数,若是鸡鸭之策没能生效,蝗群依旧北上,让本就陷入涝灾月余的淮北百姓又经一灾,民心涣散之下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故,所以趁着蝗灾未来,先解决河堤涝灾再说。到那时就算鸡鸭之策不行,也不会为涝灾头疼。
徐允恭也很忙,朱标去了徐州,这和鸡鸭打交道的活就交给了他和凤阳府知府,八卫一所除了随朱标去徐州的两卫人马之外,其余人马暂归徐允恭调配,他直接抽出了四个卫的兵力化整为零,配合去淮北地区的县衙官员去各家农户收鸡鸭去了。
一群战场上提刀提枪的人,如今挨家挨户的捉家禽,搞得和一群土匪一样,好在这群土匪给钱。
从应天运往淮北的家禽再有两天就要到了,所以随着朱标一起来的光禄寺少卿岳堂带着光禄寺的一干官员也忙碌了起来,早早的离开了凤阳城,去挑选安置这些家禽的地方去了。
作为凤阳一行里最闲的人,朱标出发徐州的时候,王灵善还抱着被子在床上睡的正香,身为神子的他地位贼高,自然是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早早的爬起来为太子送行。
而朱标显然也不在乎这个。
所以等到徐妙锦带着小姑娘来找他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刚刚睡醒。
在敬德敬福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洗漱整齐,当他打着哈欠从寝屋走到中堂的时候,徐妙锦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早啊!”
“还早?都中午了!你可真懒!”
原本坐在徐妙锦身边趴在桌子上吃点心的小姑娘看到王灵善走出来,连忙跳下凳子,“腾腾腾”的扑到了王灵善的身上。
王灵善被这小姑娘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受宠若惊,这一晚上过去发生了什么?
王灵善弯腰抱起了她,走到徐妙锦身边坐下:“这小女娃怎么了?”
徐妙锦见到这小女孩对王灵善如此热情,颇为吃味,本小姐陪她睡一晚上也没见她这么粘我。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怪那个宋忠!一大早就跑到我那里,说什么案件紧急,非要拉着芓芓问东问西,给小姑娘吓到了,非吵着来见你。”
“芓芓?”
“是她的名字,她自已说叫芓芓,还会写这两个字。”
王灵善看向小女孩,小女孩邀功似的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芓芓”这两个字,写完之后害羞一样扎到了他怀里,用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
徐妙锦颇为羡慕:“你昨天在马车里对芓芓做什么了?她竟然这么粘你。”
王灵善对于芓芓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行为也颇为受用,笑呵呵的说道:“估计是因为我是最先给予她善意的人吧……宋忠呢?”
“应该是去府衙了,孩子丢了应该会有人去报案才对,再不济也能查查户籍。”
王灵善点了点头。
这时候,敬德带着几个手捧食盒的宫人走了上来,憨憨一笑:“主子,先吃饭吧。”
“好。”
中都行宫之中本身便有固定的宫人在打理着,只是人手不多,如今朱标去了徐州,这整个行宫的人只需要对王灵善一个人负责,所以待遇上倒是和应天皇宫中没什么区别,甚至略有提升,只是少了春弄秋水这两个或文静或活泼的小姑娘侍奉汤水,他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一转眼,这种有人侍奉的奢靡生活他已经享受一个多月了呀。
敬德从身后宫人那里一盘盘端菜上来,怀中的小姑娘听到要吃饭,立刻就从王灵善的怀里扭头过来,然后双眼一亮的盯住了敬德手中的红糖滋粑。
她抬头满眼希冀的看着王灵善,王灵善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小姑娘兴冲冲的一手抓了过去。
还来不及把筷子递过来的敬德失声叫道:“啊!有油!会把手弄脏的!”
被敬德叫声惊住的小女孩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触电一样收了回来,眼里全是不知所措,随后一脸惊慌的看向王灵善。
王灵善将那盘糍粑端到了小女孩面前:“没事,吃吧,一会儿洗一洗就好了。”
小女孩芓芓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糍粑,然后连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喜笑颜开的吃了起来。
自知失言的敬德一脸懊恼的站在旁边,一副做错了事的小表情。
王灵善看到后,没好气的笑道:“行了,又没怪你,我的饭呢?”
“哦哦!”
敬德连忙将接下几个食盒中的菜品端了上来,然后向王灵善露出了那招牌似的憨憨微笑。
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徐妙锦,忽然感觉自已的脸微微发烫,她看着王灵善颇有耐心的抱着芓芓,看着他嘴角的笑,鬼使神差说出了一句:“你在天上有孩子吗?”
“啊?”
徐妙锦连忙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