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呢?”
“……不知道,不怎么管他大概。”
外婆低低说了句真作孽,他一贯是听话的,长辈最不会怀疑的类型,外婆倒也没有过多阻止,只道晚上回来小心些。
许晟应了句好,挂了电话,走到冰箱前面,从冷藏室拿了颗生菜,又找到半包虾仁。
许议长家风严谨,也从不娇惯许晟,但他和舒琴工作到底都繁忙,基本照顾的阿姨总是打小就在身边。许晟并没有太多自己做饭的必要和机会。印象中,上一次应该还是小学的劳动课。
但他记忆力好,看过阿姨做过几次,基本的步骤总是知道。
找了个砂锅出来,加了大半的水。加米的时候,有些拿不太准,估摸着放了两个量杯,又把切碎了的虾仁和青菜一起丢了进去。
他坐在流理台边写完了一张化学试卷,再回到灶台前,一朵朵的米花儿已经开始咕嘟咕嘟地在砂锅里冒出来。
“可以了。”
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径直关掉了火。
许晟僵直着没有动,退后一寸就是顾耀的胸膛,他重新洗过澡了,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一点点蔓延到自己身上,像一团来自亚热带的云。
好在顾耀很快就离开了,走到一旁,打开橱柜拿了一瓶明油,放了小半汤匙,搅了搅又重新盖上了盖子。
“再煨一会儿。”他对许晟说,与他对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垂眼看到了他赤裸的脚,脱下自己的拖鞋轻轻踢给他。也不多解释,走到鞋柜边,重新翻出一双拖鞋穿上,再走回来,这才问:“你怎么来了?”又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刚刚是在做梦。”
“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我气死。”许晟淡淡道。
顾耀一哽:“……你不是说是我在生气吗?”
“你没有吗?”许晟挑眉,说完,不待顾耀反应,又问他,“烧退了没有?”
他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顾耀倒真是懵住了,这一周以来两人间的尴尬,似乎都被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了。愣了一愣才说:“……没感觉了,退了吧。”
“医药箱我拿下来了,在茶几。”许晟暼他一眼,“体温枪在里面。”
顾耀应了一声:“……哦。”
“哦什么?去啊。”许晟指了指砂锅,“这个好了吗?”
“好了。”顾耀又看了他一眼,倒真是听话地去了。
那几颗感冒药还算有用,也可能是许晟搭的被子太厚,出了一身汗的缘故,体温已经降到了37。
他放下温度枪,看见许晟把砂锅端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不烧了。”他转头对他说。
“我看你烧傻了。”许晟似乎笑了一下,“过来吃点东西吧。”
他只拿了顾耀一个人的碗,顾耀看见又去厨房多拿了一只,许晟也没拒绝。面对面坐下来,粥还冒着热气,餐厅暖黄的灯光照得顾耀有点恍惚,连着对面许晟的面容似乎都因为光线而变得格外柔和。
顾耀有些不敢看了,挪开视线,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顾耀笑了:“。。。。。。别闹了。”
“贺延给我的密码,他说他只知道这一个,看来也只有这一个。”许晟轻描淡写地说,“……我怕你一气之下不去上学了,我罪过就大了,所以来看看。还有什么要问的?”
“说不过你。”顾耀撇了撇嘴,低头喝了口粥,顿了一下:“……这是阿姨留的,还是你煮的?”
“买的,我不会,热了一下而已。”
“哪一家?”
“家常菜排行榜第一家,不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