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血尽力去冷静地分析这件事情的发展,跳过事情之外,他生气的点其实更多地放在了容向晚做出了他完全没有预料的动作这件事情本身。
一个吻而已,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被亲一下还得害羞地几哇乱叫,虽然他没有吻过就是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影响,他不会向别人倾诉自己的内心,也不会轻易信任别人,上学时有人追过他,无非是看他一张脸,很浮于表面的感情,像风中的风筝,方向不定,肆意改变,这些人都被他礼貌拒绝了。
他不会鄙夷情窦初开的女孩对于感情的懵懂向往,也知道有病的是他自己,他坦然地接受自己心理上的问题,却不想碰触,没有疗愈的打算。
情绪激化内心欲望,容向晚所展现出来的,除了一些暴虐失控之外,还有明显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对于自己的视线落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物上都有强烈的不满,这些小毛病是他能够接受的,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内心对他还有这样的心思!
这人是神经病吗?对自己竟然对我有这样的心思,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不然怎么会那样一副蠢样子。
这可真t有意思极了,他是想反正也没什么和别人交往的欲望,直接一步到位,自我消化吗?
不行!打住,越想越气。
他盯着手里的人,冷笑一声,这狗崽子,真是胆大包天,越来越放肆了,把主意都打到他身上来了。
憋狠了才这么饥不择食吗?
容血冷静地把他的脑袋放下,冷静地摸了摸他脑袋后面的包,没有出血,包很大,他冷静地活动活动手腕。
容向晚绷不住,眼睫抖动了一下,是的,他没有昏迷,在被容血踹飞出去的时候,巨大的疼痛就已经将他偏离的神志拉回,值得惋惜的是,他没有失忆。
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发生在他的脑子里,怎么说呢,极其震撼,可以的话,他想以头抢地。
你是禽兽吗?容向晚,容血可是你大哥,亲大哥!血浓于水啊!他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掐死呢?
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你能不能给我留一条底线啊,你让我怎么说,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啦。
胸口疼,脑袋疼,这疼痛清晰的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容血还没动手把他弄死,真善良,哥还是爱我的。
哥这么好,只是把我轻轻踹开了,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敢动嘴亲他,你是疯了吗?
他很快想到了事情的重点,他要是没有这种龌龊的心思,这个游戏在怎么激发也是没有用的。
神经病竟是我自己吗?
他不敢睁眼,鸵鸟似的觉得闭上眼睛就安全了。
他脑子没有想象中的乱糟糟,容血踹这一脚只差骨头没断了,疼痛让他清晰地能够把事情捋顺。
他确定对他哥有的只是跪地仰望的臣服,万万不敢有旁的其他心思,他只是……只是脑子抽了,只想着惩罚容血,让他生气,但又不想伤害他,哪想其他的有的没的。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容血第一次对他说我护着你这句话的时候,黑色的发张扬地飘散在空中,他一直是笑着,笑容里不夹杂着一丝虚假,是完全的开心。
容向晚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没那么轻易被感动,但是对容血,几近是无限宽容的。
容血指尖落在他脸上,容向晚心底一颤,死了死了死了,容向晚你还能不能行,做人别这么怂好不好,你以死谢罪就不信哥不原谅你。
“不想睁眼?行,那就永远别睁了。”容血冷声道。
“别,别啊。”容向晚颤巍巍地睁开一条缝,视死如归地喊了一声,“哥,我好疼啊,能不能轻点。”
哥这么在乎我,我很开心。
“清醒了?”
容向晚看他冷漠的脸色,好吧,看不到,通过声音和那个冷漠的下巴,他分析了一下容血现在的心情,应该还不想弄死他。
“昂,醒了。”容向晚不敢坐起来,看见垂在自己眼前的手,手指修长有力,他觉得脸很疼。
“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记,记得。”容向晚声音很轻,没怎么用力都觉得胸口闷疼,他轻轻喘息着压抑着疼痛,没有喊出声音。
“结巴了?”容血拽住他的脸扯了扯。
容向晚讨好地顺着他的力道在他手上蹭了蹭,“没有,哥哥,我可以解释的,给我一次自证的机会吧。”
容血轻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容向晚知道他的意思,大约是给了这个机会。
他当机立断,为自己自证,“我绝对绝对没有对您抱有那种龌龊心思,哥,你看着我,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您自己吗?”
“那种感觉更像理智被蒙蔽,让我伤害产生情绪的一切,我根本没有理智的,哥哥诶,你应该早点把我踢开的,你非要跟我讲道理,我都听不进去话的。”
他解释着解释着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埋怨,容血垂眸看见他握住他裤腿的手指,眼眸中带上几分探索。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欲望而不自知的话,他是放任不管当个乐子逗弄着玩乐呢,还是尽早斩断他这份不切实际的妄想呢?
似乎是前者更有意思些。
容向晚委委屈屈地抱怨着,“我差点都把你弄伤了,哥你真是的,这点防备心都没有,让我怎么放心你。”
容血弹指在他胸口弹了一下,容向晚闷哼一声蜷起了身子,他松开了手,“嘶啊,真疼。”
听不见容血的一点回应让他很伤心,他真的不是有意让容血不开心的,虽然情绪低落,他还是先安抚容血的脾气,“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啊,也对,你不喜欢被管束的,我,我以后不会再对哥……说这些话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