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啥了?不就是那样吗?还能怎么样?
陶小树不解地看着他。
面前的男子,银灰色的眸子里突然蕴满了陶小树看不懂的绝望,吓得陶小树心头一抖,“哥哥这是怎么了?”
“少云……会看不起哥哥吗?”
“怎么会呢?”这人间情爱,再是寻常不过,有啥觉得可耻的?
他唯一好奇的只是那人的身份罢了。
“那就好,我就是怕……连我的弟弟,都会看不起我。”
看着突然低头落泪的人,陶小树瞬时皱起了眉头,蹲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昨晚的事,哥哥是不是不喜欢?”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难以接受,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此时,银色的发丝工工整整地被人梳在他的脑后,面色苍白,看着依旧很虚弱,但再不是昨晚那般瘦骨嶙峋如病入膏肓的垂死之相,昨晚的一切,对当下的陶小树来说,就如错觉一般。
伸手,轻轻地拂去滚落的泪水,陶小树此时突然有了些无力感,似乎,他的哥哥被昨晚那个妖狐欺负了。
他这个当弟弟的,却是有些无能为力。
扶少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良久,才红着眼睛看着他,轻声道:“我能活这么久,全靠他将灵力渡与我,以前不至于这般的,如今……”
“少云你昨日也看到了,我身子已经腐朽得很厉害了,只有那样,才能让我不至于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陶小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唯有轻轻握住面前的人有些冰凉的手,心疼满满:“哥哥,是不是很疼?”
血液都如此,那他全身骨骼里这些重金属的含量也定是不少,每日拖着这副身体活在这世上,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煎熬。
他一直觉得自己18年无父无母无甚朋友,当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却在今日看到他的哥哥时,他觉得自己的遭遇都不值一提,全身骨肉脏器不断溃烂再不断被外来的灵气修复,如此这般循环往复,日日生受这般痛苦,不知是何种的意志力,让他撑下来的。
扶少阳却是摇摇头,苍白得有些偏灰色的细长手指小心翼翼地捋起一缕他额前的碎发,有些留恋地在手里摩挲着。
“哥哥早就习惯了,此生能再见到少云,哥哥死而无憾了。”
陶小树就看着那双被毒素侵蚀而变成银灰色的眼眸里,慢慢染上了忧伤和不舍。
“哥哥不要说死不死的事!”他赶紧打断他,急切道,“我跟你们去地府的时候,跟均叔要了一截儿他的树枝,扶爷爷说有了这个树枝就可以救哥哥你”。
此时面前这个是活生生的人啊,从出生开始一直不离不弃照顾他的哥哥,他不能放弃他。
在听到他的话后,面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鹤翔是这般与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