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但以后应该不会再把我认错成奥莉维亚吧……伊丽莎白不自信地胡思乱想着,但她没想到超越者不只喊出了她的名字,还将她拥抱入怀。
青年的怀抱沉重且冰冷,像是一叠厚厚的历史记载终于被某个好心人从图书馆里挖掘出来。
伊丽莎白意外得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反而觉得莫名心酸。
漫长的岁月度过了,而他也活过了那么多岁月。
她是为什么而出现于此地的?
伊丽莎白突然无法回忆起自己寻找青年的缘由,而此时她眼前单膝跪下的青年突然于她的左手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一枚象征效忠的骑士之吻。
那些过去遗憾的、未能守约的约定现在也终于能以另一种方式完成。
而很久以前——
您曾答应过我会在您的有生之年将我送葬;
我的葬礼将由您主持;
我的悼词将由您宣读;
我的送葬人;
我的君主。
……
在生命最后的百年内,长生种等到了最初的失约者。
第182章幕间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一个雨夜抵达伦敦的。
他迈出集装箱的瞬间,刚好一道闪电横贯整片夜空,将仓库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内照得惨白恐怖。
面容苍白的魔人莫名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唯有激烈的雨声,刺耳的雷声时刻萦绕于他的耳边,像是为他的到来表达不欢迎。
但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在意场地的恶劣。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员工的储物室,不急不缓地从储物箱里拿出当地的雨衣并为自己披上,随后才终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镇定自若地离开仓库。
此时正是白鲸陨落之后,天人五衰、钟塔侍从和组合三个组织联合发布对老虎的70亿赏金的更久之后——
在当前不少势力的视野或多或少都聚焦于横滨,关注于书的争夺战之时,身为[天人五衰]的军师,陀思妥耶夫斯基独身抵达了伦敦。
计划不容变更,但计划中途的闲暇时间是他的。
想必连身为钟塔侍从侍从长的阿加莎都不会猜到此时竟然会有老鼠莫名溜进自己的地盘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暗自轻笑一声,脚步却万分沉稳。
他当前的目的地是一所安全屋。
当然为了以防外一,他为自己在伦敦准备好了数十座安全屋以备用。
即便度假计划事出突然,但陀思妥耶夫斯基该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会准备。
就是果戈里比较难以沟通罢了……
回想起自己听闻后满屋打闹,想要跟来的白发挚友,外表病弱的魔人对此深感遗憾地抿了抿嘴巴。
果戈里的行动太过嚣张,并且容貌多次出现于通缉名单里,实在不是能合理出现在[钟塔侍从]的地盘的合适人选……
至于西格玛更是忙碌于背诵赌场细则,最后连魔人要出发到哪里去都不清楚。
所以事实证明:该倚靠自己的还是要倚靠自己。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到这里,神情些许忧伤地暗自叹息:他能用的人果然还是太少了……现在竟然沦落到自己出门了……
漫天骤雨倾盆而落,远处的风景更是看不明晰。
陀思妥耶夫斯基孤独一人地来,同时也孤独一人地行走于雨海内。雨夜的伦敦空旷无人,本应是初次而来的他却显得对街道的情况熟门熟路。
他脑内早就存放好伦敦的地图,只待机械式的行走将他笔直地引导入安全屋。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很快便得以摘下雨帽。此时,硕大的雨滴滴答地滑落于他的衣角,魔人的眼睫还沾染上了些许水雾。
他站立在一扇别墅的木门之前,佯装随意地打量周围的情况,随后才终于弯下腰,移动门边绿萝花盆并从中取得了自己的钥匙。
之后的行动更是不需他详细谋划的。
魔人动作放松地转动门把手,进入到他的第一个安全屋。而在他关门的刹那间,他用紫眸回望了伦敦室外漫天稠密的阴雨,同时也是将他来去踪迹覆盖的优秀自然景观。
“咔嚓。”
伴随着细微的响声,木门很快就严密地关上。
一切又像是从未发生般继续。
*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法国并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法国官方机构把情报事件掩埋得太好了,但因为被掩埋得太好这点实属不像是法国人的作风。
他从俄罗斯得到的信息有限,更多的是加重了自己的敬畏。
那些紧密到相互交叉影响的事件悄无声息地推动了事件的发展,但明明紧密到如此,事件本身却又互相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