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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许黎明很难不会觉得心疼。

“还好，妈妈有一些积蓄。”6白天垂着浓密的睫毛，语气淡淡，“之前，那个男人也给了一些抚养费，虽然后来就不再给了，但也算攒下了一些。”

“供我读完高中是可以的，何况我自己也能赚点。”6白天说。

应该没有这么云淡风轻，许黎明看着她的表情想，华传学费就不便宜，虽说可以贷款，也有助学金，但毕竟压力会很大。

加上6鸣知要长期服药，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6白天才会那么拼了命地兼职赚钱吧。

和她比起来，自己的生活，真的是太顺了。

许黎明看着白天垂着眼的样子，很想把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

许黎明移开了眼神，故意将语气营造得轻快，不让自己表现出可怜别人的意味：“这样啊。”

她几乎有点迫切地想知道关于6白天更多的事，她没觉。

“这是阿姨年轻的样子吗？”许黎明看着书架角落贴着的一张合影问。

照片没有用相框保存，就那么随便贴着，已经有些褪色，但女人的美丽却没有褪色，她穿着火一样惹眼的红裙，笑容明媚灿烂。

许黎明看着竟有些移不开眼神。

6白天点头，她也看着那张照片，身子不自主地左右晃动：“我记事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后来……”

自从生病后，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美丽不复存在，迅地干瘪下去。

6鸣知从前是个极爱拍照的人，然而后面她因为吃药而身材变了形，脸也变了形，就越痛恨这些照片。

某次病时，她坐在床上将所有照片撕了个粉碎，这一张是6白天躲在趴在床底下，偷偷从地上零碎的照片里，抓过来的。

她还记得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女人坐在床上哭喊嚎叫，无数纸屑洋洋洒洒落下，6白天蜷缩在床底抖。

她不知道妈妈怎么了，她很害怕。

后来她缩在床底睡着了，似乎从那一夜开始，她就开始蜷缩着睡觉，似乎那样就会感到安全。

头顶忽然覆上一股温热，打断了6白天的回忆，她绷紧了肩膀，感受那双手顺着丝的方向，一下下抚摸着。

她像一只猫似的被这样的抚摸抚平了心绪，不自主地往许黎明那边倒，回忆暂且抛到脑后。

许黎明的手很温暖，很舒服。

好想要更多。

“没事了，都过去了。”许黎明很不擅长安慰人，她只能用动作来表示安抚。

6白天轻轻点头。

外卖到了，6鸣知开门拿了外卖，她拎着两大袋子沉重的饭菜放到桌上，而后轻轻敲她们的房门。

“白天，黎明，吃饭了。”她说，而后看着开门的黎明，语气窘迫，“怎么买了这么多啊，很贵吧，阿姨怎么好让你破费……”

“没事儿的阿姨。”许黎明嘴角尖尖，“白天浪费一天时间帮我补习，我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

她熟络地上前打开外卖袋，将里面的菜挨个儿拿出来，6白天和6鸣知连忙上前帮忙，三个人围在狭小的茶几前忙忙碌碌，竟生出几分平凡的热闹。

“阿姨，我上次见你爱喝汤，这次特意点了另一家的，红枣乌鸡汤，是他们店的招牌，你尝尝。”

这家店的外卖很实诚，装汤的器皿是一个黑色的大瓦罐，许黎明盛出一碗递给6鸣知，6鸣知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

“真不好意思，我们家连张餐桌都放不下，委屈你了。”6鸣知满脸歉意，她起身想让许黎明坐在沙上，被许黎明摇头拒绝。

她拉过地上的小板凳，递给6白天一个，打算和她并排坐在茶几对面。

“白天，快让你同学来沙上坐，客人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