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回廊呢就听你念叨我。”
有人在外头直撇嘴。
陈宝香撑起身子,欣喜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看我的病容。”
陆清容没好气地甩帕子进门,左右打量:“你这金丝雀,养得还真不赖。”
“快别废话了。”她盯着她问,“季夫人那边如何了?”
“你说季秋让啊。”陆清容不以为意,“还能如何,圣人不会搭理她的,敲了半晌让御林军拖走了。”
“四品的夫人,说拖就拖?”林桂兰倒吸凉气。
“哼,什么四品三品的,在圣人面前都只是下人罢了。”陆清容斜眼,“真以为能忤了圣意去?”
此话一出,屋子里众人都沉默了。
几个官小姐沉默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而陈宝香沉默,是因为绝望。
没用,当了官夫人去提告也没用,只要圣人不想杀程槐立,那事实撕开一条一条地摆在御案上,都不过是拂袖就能扇走的灰尘。
“对了,我方才在门口好像看见裴家的轿子了。”陆清容啧了一声,“你这小丫头,好像还真能赢过尚书家的千金。”
若是先前听见这话,她眼眸许是还能亮一亮,但眼下张知序瞧着,陈宝香好像心死了一般,不管谁来了,也一点波澜都不起。
她甚至有些厌烦地开始赶客:“你们先出去吧,我得再休息会儿。”
“刚来就让我走?你什么意思?”
“走吧走吧。”孙馥郁打圆场,“等宝香好些了再来。”
“可她这……”
“走吧。”
几个贵女硬生生将陆清容架了出去,看着荨园四处的守卫和奴仆,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愤愤离开。
一出门,裴如珩的轿子果然就停在坊口。
陆清容恶气难消,走过去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人家已经攀着了高枝,可是不会再低就的了。”
裴如珩听着,面无表情地放下轿帘:“路过而已。”
“这里离平宣坊那么远,你能路过?裴如珩我看你就是对陈宝香……”
“谢公子去春风楼了。”裴如珩嘲弄地打断她的话,“你有空管别人,不如管管自己嘴边快飞的鸭子。”
陆清容:“……”
轿子抬起,裴如珩恹恹地回靠软枕。
“公子。”守墨皱眉低声道,“您要不还是亲自去解释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冷声道,“该写的我写了,她既不想听,那我说什么也没用。”
“可您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也不是个办法。”
“谁告诉你的,我只不过是天热了,没有胃口。”
裴如珩阴沉着脸道:“上京女子千千万,我离了她,难道日子就不过了?”
“是……”
张知序其实因着那词对裴如珩的行为还是有些好奇的,奈何现在陈宝香心情很不好,对裴公子的事好像也完全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