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了嘟嘴唇,看着裴元卿和苏景毓的方向,恨铁不成钢道:“笨!就帮他把信写了嘛,反正那人也不识字,他让元卿哥哥写信夸他喜欢的姑娘,那元卿哥哥就在信里使劲骂那姑娘好啦,那姑娘看了必然怒火中烧,反正这样的坏人嫁不得,说不定还能顺手拯救一个好姑娘呢!”
沈懿愕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好像有哪里不对
裴元卿和苏景毓的赚钱之路十分艰难,接下来一天还是毫无收获。
回去的马车上,杳杳对着他们唉声叹气,目光十分发愁。
苏景毓望着她鼓起来的包子脸,看得牙痒痒,把人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搓得她头发凌乱才罢休。
杳杳红着脸坐起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顶,怀疑自己快被哥哥搓秃了。
裴元卿看着她红扑扑的面庞,莫名也有些手痒。
回到沈府,沈昔月已经备好了甜汤,给三个小家伙一人盛了一碗,也不询问结果,只让他们继续加油。
一连三日,裴元卿和苏景毓都毫无进展,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赚到。
杳杳俞发的发愁,这个家如果没有她可怎么过啊
哥哥和未婚夫放在一块都赚不到银子的!
这日,摊位前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客人,是位白发苍苍、面色蜡黄的老妪。
老妪要给远在隔壁镇的女儿写信,从老妪言谈间可以听出来,她日子过得很苦,早年相公过世,她一个人抚养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大,全靠一手绣工挣点银子,眼睛都快累瞎了。
现在好不容易挨到孩子们长大,大儿子病故,二儿子在服劳役,两个女儿都远嫁了,日子清贫,十分的不容易。
苏景毓听得心里难受,一边擦眼泪,一边低头磨墨。
裴元卿把信写好,晾干交给老妪,赠送了一个信封。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没收银子。
老妪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后才佝偻着身子离开。
杳杳手托着腮,幽幽唉了一声。
沈懿胡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在她语出惊人之前,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免得他的心脏承受不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元卿和苏景毓磨磨蹭蹭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凑够十封信,赚足了五十文钱,这五十文钱还没有算他们送出去的信封和免费写信用掉的笔墨钱。
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沈懿肯不肯收他们为徒,还要看沈懿的态度。
杳杳着实捏了一把汗,便宜哥哥和便宜未婚夫这么笨,外公不会嫌弃吧!
她抬头看向沈懿,见沈懿唇畔带笑,目光中隐含欣慰,才松了一口气,知道估计是十拿九稳了。
杳杳悟了,原来外公就喜欢不圆滑、不会讨好、不会赚钱的呆木头和大冰块!
“笔墨易教,品德难传。”沈懿捋着胡须,欣慰笑道:“不为金钱而折腰,不因威逼而妥协,不骄不躁不放弃,还愿意帮扶弱小,他们很好。”
杳杳鼓了鼓腮帮子,怀疑地看向便宜哥哥和便宜未婚夫,他们有那么好……分明是两个笨蛋!
沈昔月得知父亲答应收徒,自是喜不自胜。
苏昶知道消息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放眼整座丹阳城,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先生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拜师之前,苏家正式给裴元卿和苏景毓一起办了场开蒙礼,由沈懿亲自为他们开蒙,苏昶请了些文人过来观礼,好生热闹,气的大房和二房全都闭门不出。
可惜杳杳看到一半就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行拜师礼那日,苏家格外郑重,苏昶亲自带着拜师礼上门,让裴元卿和苏景毓跪下给沈懿斟茶。
裴元卿和苏景毓按辈分都应该称呼沈懿一声外公,所以不算正式拜师,他们依旧称呼沈懿为外公,以防乱了辈分。
大房和二房全都心急不已,也想把智哥儿、苏景耀、苏景祖送过来拜师,毕竟整个丹阳城里,只有沈懿教出过状元来,他们舍下脸来,带着糕点到沈昔月面前说情,不过都被沈昔月婉言拒绝了。
如果是以前,沈昔月可能会傻到为他们去求沈懿,现在她再也不会做那种以德报怨的傻事了,他们如果因为此事不高兴,那便由着他们不高兴去,反正跟她无关。
沈懿既然收了裴元卿和苏景毓,沈家的子孙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管,便把二儿子沈立的幼子沈思晚一并收了,沈思晚今年已经五岁,正是启蒙的年纪。
除此之外,沈懿还提出一个要求,要让杳杳跟着一并听课。
沈懿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小外孙女的想法很危险,他必须亲自来教!不然以后怎么得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杳杳毫无反抗的权利,不过她年纪还太小,偶尔来旁听一下就可以,日子依旧过得轻松。
经过这次历练的事,杳杳发现哥哥有些胆小,竟然还没有比他年纪小的裴元卿胆子大。
杳杳思来想去,觉得都怨苏景智、苏景耀和苏景祖。
以前欺负过哥哥的人,哥哥如果不亲自欺负回去,以后是会有阴影的!
杳杳带上绿丹,跑到后花园里守株待兔。
未时,果然看到从学堂回来的苏景智和苏景祖,两人勾肩搭背,一副狼狈为奸的好兄弟模样。
杳杳赶紧让绿丹去找苏景毓,让她把苏景毓带过来。
绿丹不想离开小主子,但小主子不断催促她,她也只能照办,犹豫了一下,提着裙子往锦澜苑的方向跑。
凛冬已至,风里带着几丝凉气,杳杳踱着小步子从树后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