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觉得老大难为情,快步跑开了。
徐宁失笑?,笑?毕却有点怅然。大哥这是真心话吧,明明同?病相怜……夹在祖母和母亲的战火间,徐椿这长子当得着实举步维艰,但作为徐家内定的继承人,他注定是走不脱了,只?好将最诚挚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但是世上真的有自由?这种?东西吗?谁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着,而她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走向另一个囚笼。
但她至少能?选择用何?种?方式面对。
徐宁重?新振作精神,虽然开局不利,至少现?在她已走得很顺,剩下的,就看命运肯不肯配合了。
徐家离静王府其实不远,正常就半个多时辰脚程。但按照惯例,仪仗还需绕城一圈,边放鞭炮便撒些铜钱花纸,好让民众也跟着沾沾喜气。
轿夫们训练有素并不显颠簸,于是徐宁干脆在花轿里打起了盹,直至有人来?搀她的手,她才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当然隔着喜帕什么都看不见。
拜堂就是电视剧里那套章程,没什么特别,但从傧相的称谓,她猜测高堂只?来?了温妃娘娘一位——看来?静王在诸皇子里并不算很得宠呀。
听?说楚王大婚时皇帝可?是亲自去了的。
当然原也无碍,对她这个懒散人而言,省事点更好。
夫妻交拜后便是送入洞房,徐宁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只?觉饥肠辘辘,耳边还时不时有女子的脂粉香与欢声笑?语,应该是她的妯娌们?
偏她一个都不认识,无从搭话,当然这种?场合也不需要新娘子开口。
等会儿该不会还有闹洞房罢?徐宁胡思乱想着,她最怕这个了,皇家按说没那些陋俗,可?再怎么高雅地闹洞房一样招人讨厌。
且她已经没精力做游戏。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陆续可?听?见窸窣脚步声,想必那群人不约而同?退了出去。不消说,除了静王谁还有如此威慑。
徐宁屏气凝神等着新郎官来?揭盖头,却半晌不见动静,遂小心翼翼将红布掀开一条窄缝,只?见齐恒高大身量笔直立于跟前,正瞬也不瞬看着她。
脸上仿佛还有点可?疑红晕,他喝醉了?徐宁嗅到很明显的酒气。
正迟疑要不要自己动手,却见对方忽地粲然一笑?,徐宁竟有些晃神,原来?这人笑?起来?如斯好看,失敬失敬。
忙镇定心神,避免失态,她还等着他走流程呢。
好在齐恒尚残存一分理智,晃悠悠走到桌前拿起那杆喜秤,哧溜将徐宁头上喜帕掀起。
总算自在了,徐宁正欲伸个懒腰,就见那方红布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圈,啪嗒又落回她脑袋上。
哥们,您搁这表演二?人转呢?
第027章请安
眼?前一片漆黑。
徐宁没想到自己?刚嫁来就撞见静王不为人?知的一面,脸上很有?点囧,且喜红布盖着瞧不出来。
可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她自己?掀开?听说会不吉利的——徐宁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这种事?总归讲个?好意头?不是??
正琢磨时,齐恒撑着最后?一口气揭开喜帕,迷迷瞪瞪看了?她一眼?,咣当倒在桌上呼呼睡去。
徐宁:……
她真没想到静王酒量如此之差,要知道自个?儿五岁就能喝二两烧酒了?,怎么堂堂一个?男子汉还?不如她?莫非因为那哮症的关系?
今晚看来是?没法圆房了?,虽则徐宁也没准备好——她光忙着盘算嫁妆,杜氏塞给她的避火图连一页都没看,属实盲人?摸象。
这下倒能喘口气,与陌生男子肌肤相亲总归是?需要心理建设的。
徐宁费了?老大?力气将齐恒搬回床上,想了?想,还?是?为其除去外袍,再覆上锦被,否则和衣而卧容易伤身。
劳累半天,腹中越发饥馁,而桌上却有?酒无菜,王府下人?办事?未免太不尽心。
要知她除开早上喝了?两口稀粥,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花轿里让她顶着的平安果早被她啃得渣都不剩了?。
放眼?望去,茫茫都是?生客,好在她带了?半夏,遂让半夏去寻姜管事?来,她记得这位,十分老实巴交好说话。
姜管事?还?当因为什么呢,难道要他指点如何行周公?之礼?殿下天资聪颖,就算未经人?事?,他找来的那本小册子说得也已经很清楚了?,按说没难度呀。
急匆匆赶来,就见一袭红衣的新王妃金刚怒目立于门首,害他唬了?一跳。
徐宁礼貌侧身,示意他看床榻。
姜管事?一拍脑袋,都怪他!明知殿下酒量不济,当时该多劝着点,谁叫楚王他们没安好心,死命往里灌酒,这下好端端的洞房夜都给破坏了?!
徐宁叫他来并非问罪,而是?请他吩咐厨房另外置一桌酒菜,最好再加点热汤面。
“应该不难办吧?”
“不麻烦,不麻烦。”姜管事?连忙赔笑。这倒是?他的疏忽,光记得殿下晚上不爱用夜宵,却忘了?如今又添了?位新主子。
能时时将自家?主子的喜恶放心上是?好事?,徐宁很欣赏这等忠仆,不过姜管事?也该认识到夫妻同为一体,无论?静王是?否娶她回来当个?摆设,她都是?不容置疑的王妃,自然也该以?同样态度尊敬对待。
没多久,热乎乎的面条便已呈上,约莫是?现擀的,一指粗细,十分柔韧有?嚼劲,汤头?则是?羊肉熬的,撒了?芫荽芝麻和花生碎,香气扑鼻。
徐宁忍不住食指大?动,见半夏在一旁咽唾沫,遂请她坐下一同品尝。
半夏摇头?,“婢子不饿。”
姑娘跟两位嬷嬷学规矩的时候她也在一旁看着呢,知道进了?王府就得谨言慎行,不比家?中自在。
徐宁强行将她按在座椅上,“怕什么,这儿又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