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被他盯得不自在,她说:“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沈宗良心里有千万句话要问。
开口时,却是闲话日常,他说:“昨天回自己家住了,睡得好吗?”
专程叫她上来就为了聊这个?
且惠站在他面前,点点头:“收拾了会儿屋子,还好。”
他招了下手,口吻平静得像洒满月色的夜晚,“那怎么看起来没精神?来,到我这儿来。”
且惠被他话里的镇定感染,她相信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她走过去,循着沈宗良为她让出的空隙,侧身坐到了他腿上。
沈宗良用拇指拨了拨她的脸,“还好,可能我刚才看久了文件,眼睛花了。”
且惠嗯了一声,“本来就没事。对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想好了要辞职去读博,流程都已经提交了。”
来了。
沈宗良的脖颈挺得笔直,像有把刀架在上面,逼得他不能动。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喉结吞咽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问:“去哪里读博呢?还是喜欢读研时候的导师吗?他是不错的。”
且惠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她避之不及的表情,立马孩子气地把头扭向另一边:“不要!还嫌苦头没有吃够哦。我是要报考高跃民教授的博士。”
听见这位老熟人的名字,沈宗良乱跳的心才渐渐恢复了常律。他笑着噢了好长一下,“是他啊。”
且惠看他像是大喜过望,又有些惊疑不定的样子。
她莫名道:“怎么了?他今年不招生吗?不可能呀,我都。。。。。。”
“不是不是。”沈宗良把着她的脸,把额头抵了上去,胸口因为害怕仍起伏着,唇角的笑意下不去,是在笑自己草木皆兵。
还好多年修炼出了这么一点定性。
刚才到底忍住了,并未大兴问罪之事,否则真是没脸见人。
两个人的呼吸蓦地撞在一起,他温热的鼻息染红了且惠的脸,她低声说:“那你是什么呀?”
沈宗良笑着和她解释,“关鹏说你是要去英国,我有点。。。。。。。我有点。。。。。。”
他指了指自己,又无奈地哎了一声,手颓然放下。
在大会上发言游刃有余的人,一时间竟然也语无伦次了。
且惠啊的一下,“关主任怎么听的?我明明说的是去京大,他怎么乱说。”
“不要紧,不是真的就好。”沈宗良闭上眼,两只手把她揉到了怀里。他以为他又要失去他珠玉光辉的小姑娘。
且惠在他肩膀上点头:“是啊,我本来准备昨晚跟你说,下车的时候又忘了。”
沈宗良一迭声地说没事。不是要一走了之的话,好像怎么不尊重他都可以,他也不会在这份小节上计较。
且惠推开他一点,隔着夏末的一点日光看这个男人,指尖刮了刮他的鬓角,心里像不防备抿下了一口醋,热热地酸胀起来。
她又说了句对不起,“你好担心我走掉,对不对?”
沈宗良偏了下头,眉头皱了又皱,才终于承认:“对。”
且惠看着他,他也看着且惠,话说完了,谁都不愿意出声,时间在静默里流淌过去,没多久,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吻在一起,当事者也分不出究竟谁更急切。
沈宗良细细密密地吻遍她的脸,他薄薄的嘴唇像一把小刷子,且惠闭起眼睛,只剩张着嘴大口呼吸的份。
好空,上面和下面一样空,空得她想放声叫出来。等他吻过了鼻尖,一感受到那份滚烫的气息,且惠就往上挪了挪,找到他的唇,一张一合地含着他吻。
沈宗良把她抱起来,走到更里间的休息室,把她压到他平时午睡的床上,湿热的吻从耳廓后印过来,又重又急。
他咬她小巧的耳垂,声音哑得像病了一场,“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小惠。”
且惠颤栗着,毫无章法地摸他的脸,一只手去解他的扣子,“我舍不得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结婚,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几句话简直比催情药还厉害。
沈宗良重重地chuan起来,不住吻着她的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
好一会儿了,且惠一双手扒着床沿,无力地跌下来,眼神涣散地看洗手间。
为非作歹的人恋恋不舍地从后面贴上来,“你走不过去的,我抱你。”
“嗯。”她点点头,“别让人进来就行。”
且惠清洗完了,把刚才被卷到腰间的裙子放下来,好在没多少折痕。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一点红晕从她的耳尖蔓延到锁骨上,和眼尾的绯红如出一辙,是个明白人就能看出来,自己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激烈的情事。
沈宗良坐在外面沙发上,一支烟还没点上,她就匆匆走了出来,说先下去。他叫住她:“不准去,坐这里休息一下。”
腿抖成那个样子了,还要打着小跑去办公室,摔上一跤不得了。
且惠撅着嘴瞪他,“都是你那么用力。”
沈宗良抬眼看了她一眼,懒得和小孩子争这种意气,也不知道刚才谁一直胡叫着“daddy”、“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