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苓有些茫然。
此前徐夫人唤她殿下,是不是也以为自己是公主身份呢。
若生母是宫中妃子,那她于礼法而言,自然是公主。
但听长公主的意思,又并不是了。
所以自己的母亲,可能是淑妃?
她并没有像寻常人一样,觉得自己公主身份破灭。
却是觉得有些茫然。
若真如此,那个女子又是谁呢?是谁唤她,唤的如此怜爱呢。
忍着心中的茫然。
她温柔地施一礼,转身欲走。
却听到徐夫人的声音,透着些恍然大悟。
“长公主,您方才说的可是——”
徐夫人向前一步,拍拍叶采苓手臂,示意她不要离开。
“禀长公主。”
“淑妃与民女,曾有过一段机缘。那时民女尚在云州,淑妃托付陪嫁侍女来我府中居住。”
“苓姑娘记忆中的那人,应正是淑妃的陪嫁侍女舒月,自幼与淑妃情同姐妹的。”
“只是舒月行事实在谨慎,她应该是将苓姑娘藏在房中,以确保姑娘,不,殿下的安全。”
若是如此,却全然说的通了。
淑妃性子温善,在宫中结交的却并不都是善缘。
她曾撞破贤妃与宫外人的密辛。贤妃只想杀她灭口。
云州叶氏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在查贪墨案的时候,顺手将这家人纳进去,也是小事一桩。而她的贴身侍女舒月,在主子遇害的时候,带着尚幼的公主拼死逃脱。
又依着淑妃的布局,为公主早早地留下了一条证明自己身份的路。
长公主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此前,此前有人同我说过。说那孩子已死。”
“且拿来一块玉牌,说她生前死后,都与那人一起。那人曾亲手为她敛骨。”
如此看来,却是一派胡言。
叶采苓深深望了一眼长公主,微微弯腰行礼。
“采苓不敢妄言,还请长公主明察之后决断。”
“……如此,便错不了了。”
长公主反复端详着叶采苓的脸。
终于开口道,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华枝春满。
京城的早春尚带些凉意。
坊间已经流传起了传闻。
此前城南那处府邸,已经被整修一新。
有去里面送东西的小贩,绘声绘色地讲那宫殿如何繁丽,园中花木如何秀逸。
到了夜间,琉璃灯笼挂起来,将殿内照得像白昼一样通明。
竟是一处公主府。
“小姐,我们可还要走么?”婢女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隔着轿帘低声问询。
温道盈的软轿落在那府邸一旁,已经有了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