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夏雨连绵,雷声大作。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划破西楚王宫的静夜。
路门之外,陆羽带着郑书意一路奔波终于敲响了登闻鼓。
所谓登闻鼓便是北燕设立的一种制度,凡敲响登闻鼓者,必受廷仗三十。
纵使满身泥泞,陆羽仍然奋力击打,顿时尽起一阵擂鼓之声,响彻西楚王宫。
看护登闻鼓的御仆不敢耽搁立即报告太仆,太仆又去报告给楚云轩。
“陛下,出事了。”
楚云轩此时正在张皇后陪着妻儿,听闻中贵人灵均来报,便问:“何事?”
“贞瑾伯爵的侍卫陆羽带着一位书生夜敲登闻鼓,说是有要事面见陛下。”
楚云轩与张皇后听闻这消息俱是一愣,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小小侍卫冒着杀头大罪夜敲登闻鼓,这其中必有隐情。
“陛下,那陆羽声声求陛下出兵救人,说再晚下去贞瑾伯爵会有性命之忧!”
中贵人灵均竭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调,兹事体大,他也心有戚戚。
“寡人去一趟北辰殿,孩子还小,你留下陪孩子吧,早些休息。”张皇后点头应好。
“雨湿夜冷,陛下别忘了披风。”
中贵人灵均陪着楚云轩走在去北辰殿的路上止不住的想:今夜定是个不眠之夜,一是王城诸门天黑之后定要关闭,日出之前绝不擅开,若确有要事者,皆应有陛下手谕,加盖三公官
印方可通行;二是涉及伯爵生死和冀州王的态度,不可不慎重。
看来一场轩然大波悄然而来。
……
北辰殿。
灯火渐明。
楚云轩端坐在龙椅上,两侧是漏夜而来的几位朝臣。
除了张典客不在之外,其余诸臣皆在殿中。
兹事体大,诸位朝臣都敛声屏气等待着陆羽和郑书意的到来。
穆羽立于群臣之末,心都要从胸腔中蹦跳而出,明月弟弟究竟出了何事能让陆羽千里迢迢跑到长安告御状,莫不是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穆羽寒意遍布全身,
三公九卿各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倒是楚云轩淡定非常,他等了他们太久了。
“微臣参见陛下……”
“草民参见陛下……”
因为雨湿衣衫,加上刚刚受过杖刑,二人的声音皆有些虚弱。
“你们二人究竟有何要事冤情,竟敢冒着杀头死罪在深夜敲响登闻鼓。”
楚云轩的声音平静威严,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殿下跪着的陆羽和郑书意。
“深夜惊扰陛下,微臣自知罪该万死……”
陆羽首先开口,眸中渐露出决绝之意,他扬了扬下巴,“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圣明,容微臣详奏……”
“微臣也是走投无路,二公子自入梁州境内被人掳去,已是半月没有音信,微臣找遍梁州都寻不到二公子的踪迹,写信回冀州也被人拦下,微臣没有办法,只能于御前申冤,还望陛下能派人去梁州查探……”
提到二公子李
明月,陆羽说的声泪俱下,端的是无助可怜。
陆羽此话一出,穆羽双拳紧握,几次嗫嚅着想开口,但碍于身份只能生生忍下,对李明月的担心就快压抑不住,她只好稍稍侧过身去,以此平复翻涌的心绪。
而一旁跪着的郑书意一直不敢抬头窥视天颜,但陆羽的声音让他一阵恍惚,这还是那个三两下解决一帮黑衣人的陆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