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他和梁秉词没仇没怨,他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也许她不该对他有什么格外的美好期待,毕竟她的亲妈都恨死了她。
她现在都记得,小时候苏蔓婷和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死丫头,和你那个死爹一模一样”。
许意阑自嘲地笑了笑,反而不恨梁秉词了。她亲妈都这么对她,更何况别人呢?
从跟着苏蔓婷住进了梁家,她就多了个大小姐的身份。可她没被这个表象迷惑,她知道,她是颗卑微到泥土里的尘埃。
从一出生就是。
许意阑不想再在车上呆下去,她抬手去开车门,可是车门锁着。
她只好去看身边那个讨厌的男人,他刚刚用了很大的力气,有一刻,她是怀疑过自己的下巴会不会脱臼的。
“开门。”许意阑轻声开口,像个没感情的机器。
梁秉词睁开眼,摸到眼镜。重新戴好眼镜,他才敢看她。
“阑阑,抱歉。”
“开门。”
梁秉词的气势突然就削弱了下来,打开了门。
许意阑磨磨蹭蹭地挪下车,扫视了一圈四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个鬼地方。她蹲在马路旁,蜷缩着,摸出手机准备叫网约车。
梁秉词看着她清瘦的声音,在路灯下,孤零零,莫名觉得心疼。
他是个败类,他心知肚明。
可他不该欺负一个小姑娘,把人弄哭了,把人一个人扔在街上,这不合情理。
梁秉词推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影子将她覆盖起来。
许意阑没抬头,依然那样蜷缩着,指尖死死扣着手机,祈求网约车能快一些到。
梁秉词弯下腰来,去拉她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是哥哥的错,不该故意为难你。”
他甚至都忽略了,这一刻,他这个“哥哥”说得多么自然。
好像他真的是她的哥哥,把妹妹惹哭了低下头来犯贱哄她的哥哥。
许意阑还是没理他。
梁秉词蹲下身去哄她,“哥哥知道你没早恋,也不会让你梁叔叔赶你走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阑阑……”
许意阑身体忽然前倾,扎进了他的怀里,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她的胳膊,感受着她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怀里。
“疼。”许意阑声音如同蚊讷,眉头蹙着,“疼。”
梁秉词忽然想起些什么,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吊水
许意阑像是突然找到了个依靠,短暂地忘记了这个男人刚刚的恶劣行径,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