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咱们不提那些人。”季欢笑着应道。
在家里作为子女干些活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不能一个人当冤大头把一家子所有的事情全都包揽在身上,而且家里人还觉得你干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好像你活该做家里的老黄牛一样,你的付出在别人看来是应该的,这就很让人恶心了。
晚饭是高粱米饭,外加一大盆的兔肉熬菜。
“行了,大家都累了一日了,赶紧吃饭吧。”季满仓看了看饭桌边坐着的几人,赶忙说道。
众人这才开始吃了起来,季欢对兔肉不太感兴趣,只吃了两小块就不吃了,转而吃起了里面的土豆,里面的土豆炖的软烂,还浸泡了汤汁,很是好吃。
姜语白也吃的很是开心,冯梅怕她不好意思,还给姜语白夹了好几次菜,弄得小白兔应接的措手不及。
吃了晚饭,季欢和姜语白加入了洗碗的队伍里,再加上季文,三人没一会儿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季欢还有些撑,土豆太好吃了,她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她抬眼去看姜语白的时候,就见姜语白在呆,季欢凑了过去,伸手在姜语白面前轻轻晃了晃,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一天生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毕竟以前的季欢愚孝、听话,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季欢冲姜语白浅浅一笑,柔声道:“人都是会变的,你就当以前的季欢不存在了就好,我以后不会什么都听他们的,更不会事事以他们为先,以你为先还差不多。”
听着季欢说前面的话,姜语白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听到最后的时候,姜语白的耳尖莫名的就红了,她转过身垂眸去够杯子,想给自己倒杯水掩饰自己的害羞。
季欢见小白兔害羞了,轻笑一声,也不再逗小兔子,拿了屋里的木盆去厨房烧水了。
这里的条件做不到日日烧水擦洗,但是烧水洗脸、洗脚还是没问题的。
姜语白见季欢出去了,攥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烫的耳尖,所以季欢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对季欢来说比家里的那些亲人还重要吗?
可是这几日季欢最多也就是抱着自己睡觉而已,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她真的心里有自己吗?
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姜语白唇瓣微微抿起,一会儿想起季欢护在她身前,为她顶撞刘凤梅,一会儿又想起睡觉的时候季欢把她抱在怀里,想着想着,姜语白脸侧都烧起了一片绯红,可她又想到季欢不和她圆房的原因,刚刚那些少女旖旎的心思便立马被冲淡了。
也是,她是个不祥的人,克死母亲之后还在拜堂的时候克死了张铁虎,东牛村还有西牛村的人躲自己都还来不及,季欢即便现在变了,也不可能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妻子对待,她不会和自己圆房的。
姜语白紧紧抿在一起的唇瓣有些白,指尖轻轻颤了颤,她把有些抖的手握在了一起,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能像现在这样待在季欢身边已经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了,她不该再去妄想这些本就与她无关的事情。
更何况,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也不希望季欢和她太亲密,她怕自己真的会害了季欢。
想到这儿,姜语白眼眶都红了,她这几日都是被季欢抱在怀里睡的,这也说明了只是抱抱应该不会对季欢的人身安全有太大影响,可若是再进一步呢?姜语白脸色惨白,不敢再去想这些,她不想用季欢的性命去赌。
季欢端了水回来,见姜语白脸色不好,忙把木盆放到一边的木架上,凑到姜语白身边问道:“怎么了这是?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说着,想要伸手摸摸姜语白的额头,怕姜语白是受了风寒。
哪儿知道姜语白见季欢要碰她,条件反射似得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样子。
季欢有些愣愣的看向姜语白,把自己还悬在前面的手收了回来,柔声解释道:“我就是摸摸你是不是热了?没有别的意思,不用这么紧张。”
姜语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刚刚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她把季欢又推远了,可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推远了,季欢能平平安安的活着,自己以后也要注意不能和季欢凑得太近,免得真的害了季欢。
想是这么想的,但姜语白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阵酸疼,那感觉难受到她眼眶都红了起来,季欢这几日对她那么好,她却在拒绝季欢的好意。
季欢见她眼眶都红了,也不好再问什么,柔声道:“刚刚是我失礼了,应该经过你同意再碰你的,下次不会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语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季欢,睫毛轻轻眨了眨,原本还能忍着不掉眼泪,可是不知怎么了,被季欢这样温声细语的哄着,姜语白便有些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流了下来。
她赶忙背过身不让季欢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姜语白自己也有些不解,明明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她都没有哭,可偏偏季欢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她却不争气的落泪了。
她小声的吸着鼻子,伸手用衣袖擦着眼泪,平复自己一团乱麻的心绪。
季欢就安静的站在姜语白身后等她整理好,全程并没有打扰姜语白,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陪着姜语白。
小白兔以前受了太多苦,不是这几日时间就能治愈的,季欢很能理解姜语白的心情,同时也更心疼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儿。
站了一会儿,季欢见姜语白肩膀抖动的幅度渐渐停下来,呜咽声也渐渐小了下来,这才柔声道:“去用热水洗把脸吧,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咱们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