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逸又道:“孩子才成长为姑娘家,你就把她卖给了贾员外,她不肯,伤了员外,但最后还是被糟蹋了,你斥她不服管教,把她关于后院的厢房里,紧接着是怡红院里杂役沈三,还有给她看病的李郎中。
最后,她是被活活折磨疼死的。
她死了,你们也没打算放过她,将她沉尸于那冰冷荷塘里。
三个月前贾员外莫名暴毙,而后沈三也暴肚而亡,李郎中更是被吓死,而最直接的推她入火坑的你,却安然无恙,你觉得是为什么?”
老鸨紧紧抓着胸口处衣襟,眼眶通红,牙齿打架磕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南逸厉声道:“事到至今,你还装聋作哑,方你看到那副丹青,便也是一眼就认出是你和那画师之间的定情信物,她一直携身带着,也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她知道,你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啊娘!她做鬼都没放过那些害死她的人,但唯独你,唯独你,她没办法去怨恨。”
司南逸将那纸轻飘飘卖身契,重重扔在了老鸨跟前。
声音终是止不住的嘶哑道:“那孩子的名字叫——念婉,别在忘记了。”
老鸨双膝跪地爬上前捡起来那纸卖身契。
须弥,她再也挺不直腰板,瘫软身体伏于地上,她死死抓着胸口衣裳,泣不成声。
“呃啊!……呃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在司南逸听来却吵耳的厉害。
最后,她也是一口气没匀上来,倒在地上。
陨玉去探她鼻息,于司南逸禀告道:“她晕死过去了。”
司南逸内心此时何尝不是五味杂陈,他拜托陨玉道:“把她救活,她得活着,才能赎罪。”
“是,公子。”
阁楼里。
司南逸劝慰着婉娘道:“我答应过你,会让你们相认。”
而婉娘却不肯的抱着琵琶泣涕涟涟道:“我不要,我不认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司南逸叹了一口吁气道:“行,事后你别后悔就行。”
婉娘化作一缕魂烟,飞回了那画里,司南逸将画卷好,收了起来。
在傍的上官剑也惋惜道:“那么善良姑娘,鬼婴怎么会找上她的!”
他指的应该是,惨死的念婉姑娘为何沉寂多年以后突然的怨变复仇。
当然司南逸也不明其因。
陨玉幽幽道:“妓坊里的女子,若是无意中怀孕了,会被强行落胎,她们生下死胎的房间,便是那间后院厢房。念婉姑娘曾在孟盂节那天,于那厢房前放过一碗饭,胎灵们为了感激她,附身于她,为她复仇。
然而,也是因为她的强烈怨念,那副遗落在阁楼里的丹青活在那间阁楼里,在那无限假想中期待着与娘亲相认的那一天。”
上官剑和司南逸认真听着他把话说完。
司南逸更是惊讶道:“你这魔人,知道的还不少啊。”
上官剑更是深表同情:“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走的时候竟也是那么孤零零的。”
上官剑屈指擦拭着司南逸红的眼尾,“小逸,你别太难过了。”
司南逸耳尖瞬间彤红,无情抖开上官剑的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肉麻了,手撒开,在摸老子的脸,手指都给你掰断!”
“小逸,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敏感啊!稍微碰一下就这样……”
上官剑以指捅捅了司南逸小腹,笑的甚是猥琐。
这时陨玉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铃铛,打断二人之间嬉闹。递还给了司南逸道:“公子,上一次,在这,你落下这东西。”
上官剑看着陨玉手心躺着的精巧的金色铃铛,也跟着提醒司南逸道:“确实是你的。”
司南逸接过,道了一声谢。
而陨玉却道:“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公子可要好生的保管好。”
司南逸瞥了他一眼,他青峻的面孔竟有些别扭的厉害情绪,真是莫名其妙!司南逸平生最不喜就是别人对他说教,尤其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自己的东西爱怎么折腾都是随心所欲的,何时轮到你这个魔人来管,司南逸不满淡淡道:“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劳你费心。”
陨玉沉下声音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鬼婴?”
司南逸反问道。
陨玉面无表情道:“鬼婴在公子那,公子也安置不好,至于我们怎么该处置,也不劳公子费心了。”
“……”
司南逸,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狗子,这家伙完全跟侯雁琛一样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