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坡被被堵住嘴巴,徐凤年屈指一弹,将他嘴里的破布给撕掉,竹坡顿时声音沙哑地求饶起来。
“世子殿下,我都是被他们逼的啊,其实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求您放了我吧,我知道广陵王的藏宝库在哪儿,只要您放了我,我可以给您带路,广陵王十恶不赦,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弄得广陵百姓怨声载道,只有世子殿下的王者之师,才能够善用这笔财富!”
竹坡像是一条蠕虫般向徐凤年蠕动过来,不停在他面前磕头,露出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
看着这个八字胡,仿佛鲢鱼精一样的老家伙,徐凤年半点好感也没有,抬眼看了一眼柴青山,使了个眼色。
柴青山突然拔出剑,一剑闪过,便削掉了竹坡的脑袋,让这个奸诈的老家伙死于非命。
看到这一幕的卢升象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柴青山,脱口而出问道:“柴宗师,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背叛广陵王,背叛离阳么?”
柴青山淡然道:“广陵王无恶不作,不是明主,这天下他离阳可以掌控,北凉自然也可以掌控,而且北凉还能一统北莽,让整个天下无战事,这不是更好么。”
“好!好!好!”卢升象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冲徐凤年敷衍地拱拱手,说道:“既然恶首已经被世子殿下杀死,那这场误会就可以解开了吧?广陵王并不知道世子殿下的身份,他不过是听信竹坡的谗言,才对世子殿下动手,想要为赵骠世子报仇,现在互相知道身份,请世子殿下退兵吧。”
“哈哈哈!”徐凤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冷漠地看着卢升象,冷笑道:“卢将军怕是将我徐凤年当成草包了,广陵王那头死肥猪虽然蠢,但还没有蠢到听一个文人的挑唆,他想杀我,不就是想要在主子那儿邀功罢了,我若没有这身本事,和三万大雪龙骑护驾,会是怎样的结局?现在你让我退兵,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
“你!!!”看到徐凤年展露出前所未有的霸气,卢升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离阳号称万人敌,可不是白叫来的,在战场之上陷阵冲杀,从没有退缩过,今日委曲求全,弯腰低下身段,前来跟徐凤年议和,徐凤年竟然如此羞辱他,他卢升象当然有火气。
可他的火气再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徐凤年弹指一挥,便将卢升象这位指玄境的悍将给镇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卢升象惊讶惶恐的眼神中,徐凤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走到他的眼前,冷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卢升象刚想说话,突然背后一柄银枪猝不及防地向他刺来,“撕拉”一声直接刺穿了卢升象的衣襟,将他的内甲一起刺穿,在背上捅出一个大窟窿。
卢升象倒在血泊中,难以置信地看着背后对他出枪的背魁军千夫长,这位千夫长一直被卢升象当做心腹培养,实力也达到了金刚境,所以从来没有对他有过戒心,此刻中枪了才知道此人的心狠手辣。
“是赵毅让你刺杀我的?”卢升象嘴角流下一丝殷红,凄凉地对刺伤他的凶手问道。
太过于愤怒,卢升象连广陵王的尊号也不称呼,直呼其名,除了广陵王赵毅以外,他想不通还有谁能命令这位背魁军千夫长。
千夫长眼中古井无波,平静说道:“卢将军,抱歉了,谁让你心生反意?为了不让你落在北凉手中,与广陵王为敌,末将只能杀了你。”
“你几时看到我要背叛?”卢升象气的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地瞪着背魁军千夫长。
“如此局面,您在广陵无牵无挂,又不爱钱财美人,当然会投降北凉,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我的这条命早就卖给广陵王,今日还他!”
千夫长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拔出一柄匕首,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哗”的一声,便割碎了自己的喉咙,死在当场。
134,广陵王吓尿了
“难得广陵王还能笼络这种死侍,来人,厚葬!”徐凤年不由得感叹一声,吩咐人将这位敢于杀人,敢于自杀的将军葬在广陵江边。
神色恍惚的卢升象捂着伤口突然悲哀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广陵王,我如此费尽心机为你出生入死,你却疑我背叛,反而派人来加害于我,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笑完之后,卢升象单膝跪地,对徐凤年沉声道:“广陵王背信弃义在先,在下愿意弃暗投明转投北凉,成为世子殿下手中的一枚棋子,任凭世子殿下驱使,若有要攻打广陵的一天,在下愿为先锋!”
徐凤年没想到还能这样收服一位猛将,当即便命魏叔阳拿来救命的丹药,先给卢升象治伤,而后一脸笑容地说道:“今日我得将军相助,不亚于得了五万背魁军,将军且放心,只要将军能忠心事主,徐凤年定以国士之位相待!”
“谢殿下!”卢升象感激涕零,对徐凤年抱拳谢道。
而后,魏叔阳便命人拿来担架,将重伤的卢升象搞下去治伤。
这时徐堰兵也大获成功,将广陵王和他的所有将军俘虏,全部带到了徐凤年面前。
先前还能坐在艨艟上俯瞰徐凤年,现在却被押着跪在徐凤年脚下,这其中的心理落差,让广陵王赵毅感到无比苦涩,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当即就满脸堆笑,仿佛一个咧嘴大笑的猪头一般,对徐凤年笑道:“贤侄别来无恙啊,你刚出生的时候王叔我还抱过你,你可能已经记不得了,这些年不见,你越发英俊潇洒,颇有你娘的气度。”
徐凤年看着这头装模作样的死肥猪,戏谑笑道:“王叔霸气侧漏,可是地上这么凉,王叔为何要跪在地上?”
赵毅肥脸一黑,就想要趁机站起来,却被两柄大矛死死压在肩膀上,根本没办法起身,只得苦笑道:“最近天热,地上比较凉快,王叔还是坐在地上好了。”
他倒是懂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徐凤年却步步紧逼,揶揄道:“王叔,我杀死了赵骠兄,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赵毅心中杀意如野草藤蔓般蔓延,脸上却是一脸和气,不断摆手道:“赵骠这个逆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百般教导他依旧死不悔改,像这种辱没门风的逆子,留着他干什么?贤侄杀得好,杀得妙,你替王叔清理门户,王叔不但不生气,还非常感谢你!”
看着这个笑里藏刀,忍辱负重的广陵王,徐凤年脸色渐冷,眯起了狭长的凤眸。
杀了他亲儿子他都不生气,还能笑着感谢你,这样的家伙,一旦复仇,定然是无比狠毒,斩草除根的凶神,绝对留他不得!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徐凤年嘿嘿怪笑道:“王叔倒是肚量够大,可惜本世子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赵骠兄要抢我的女人,就如同杀我父母,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毅脸色苍白,眼珠子不停转动,咬牙道:“贤侄,你若是不嫌弃,王叔愿意将后院的所有女人都送给贤侄,广陵王府之中收藏了春秋许多皇后贵妃,气质高贵冷艳,一定可以让贤侄满意!只求贤侄大人有大量,放了王叔回去颐养天年吧,从今以后广陵愿意以北凉马首是瞻,全凭贤侄处置!”
“啧啧……”听到广陵王如此说,徐凤年啧啧感叹起来。
他彻底明白了,广陵王赵毅此人绝对不能再留,他好色如命,却甘愿送出所有的女人来换取活命,现在他有多么卑微,复仇之时便会有多么疯狂!
“王叔如此好客,贤侄怎么敢夺人所好呢。”徐凤年冷冷一笑,用北凉刀的刀背拍着赵毅的肥脸,拍出一阵肉浪,看起来令人十分反胃。
“徐凤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被如此折辱,广陵王不装了,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双眼怨毒地盯着徐凤年。
赵毅好话软话说了一箩筐,徐凤年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而且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羞辱他,赵毅终于忍无可忍,露出了狠毒的本来面目。
“哟哟,这就生气啦?”徐凤年呵呵一笑,一脚踩在赵毅的头上,将他的猪头踩在地上,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淡笑道:“我的好王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不是喜欢羞辱别人么?我都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你就生气啦?”
广陵王赵毅在徐凤年脚下嘶声怒吼,仿佛待宰的年猪,发出最后的嘶吼:“徐凤年!你不要太嚣张,你有本事就杀了本王,本王乃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若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整个北凉都会为你的愚蠢而陪葬!”
广陵王想的很简单,只要北凉不是想要造反,就不敢动他这位皇帝的亲兄弟,不然面对的不仅仅是皇室的压力,还有整个天下的舆论,徐凤年真敢杀了他赵毅,就算北凉不会怎么样,徐凤年也得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