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手臂还有点僵硬,别栀子看他下来的时候皱着眉头按着之前受伤的那边肩膀拧了拧。
接过她手上的毛巾,陈涉坐在旁边沙发上,朝着彭老三嗤笑道:“她需要预习吗?”
本来就聪明得要死。
彭老三听懂了他的意思,懒得理这恋爱脑。
别栀子这两个月放松得太彻底了,骨头都懒洋洋的,重新在沙发上横躺下来看手机,两条腿搭在陈涉身上,乌黑的长发随意的铺散开来。
陈涉就坐在旁边侧头看她,唇齿间咬着一根烟,不过没有点燃。
拳馆一楼光线极好,太阳没下去基本上不用开灯。
金得发艳的夕阳赤裸裸的照射进来,空气中掀起的密密麻麻的尘埃都顺着光束显现了出来。
这个点的拳馆,安静又亮堂,光线都看起来温和极了。
“咔嚓”一声脆响。
别栀子听声抬起埋头苦玩的脸,一转眼就看到彭老三怼着他的新相机,黑洞洞的镜头像一只穿透时光的眼睛,对着沙发上的两人就眨了一下。
她翻身坐起来,凑过去看彭老三的相机屏幕,讪讪道:“还挺好看。”
“洗出来给你留一张。”彭老三上任第一天,喜滋滋的接受了夸奖。
陈涉在旁边冷不丁道:“哪好看?”
别栀子张牙舞爪的黑发很眨眼,但是这个角度连她一张脸都没拍出来。
“真业余。”陈涉十分不满意,“让许立业来拍。”
“没眼光,”彭老三低头扒拉着别的相片,“你以为老子愿意?他不知道你提前拆石膏了,帮你跑去俱乐部检修车了,没人拍宣传照才让我来顶顶的。”
“你提前拆石膏了?”别栀子蹙眉看了眼陈涉的肩膀。
上面还有一道狰狞又粗长的伤疤,只一眼就知道当时的状况又多血腥激烈了。
陈涉没回答,只是站起来喝了口水,顾左右而言他:“走吧,送你去拿通知书。”
引渡
我拿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博尔赫斯
太阳差不多下山了,天色要晚不晚的。
像是未愈合的伤口,挣扎又折磨。
但也还算亮堂。
陈涉看着别栀子把邮政快递随手扔在后座,扬眉:“不拆开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别栀子从上车开始,视线就一直没移开过陈涉。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一直没有开口。
别栀子在等陈涉主动开口。
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也沉得住气,她太明白他们之间不止有这件事情而已,但是那些问题都只指向一个根源。
不沟通、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