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进程,由县城里最德高望重的县老主持,祭坛设在河边,祭祀也在这里进行。
剩下各家各户,则自己置办齐猪、鸡、鸭等祭物,由家中男性前往献祭。
叮铃铃——
铃铛的响声传来,说明吉时已到,祭礼马上要开始了。
高高的堤岸上,赤裸着上身的壮汉动作起来,整齐划一,手中的鼓槌棒重重落下。
他们身后的渔家女也摇动着手中的乐器,像是在传递号令,也像是在做出祭祀神明的动作。
“请小祭!”
随着县老的一声令下,屠户开始宰杀牛羊。
殷红的牛羊血液被洒入滔滔江水之中,泛起点点涟漪。
血腥味弥漫开来,化作肉眼可见的淡淡红雾,将岸边笼罩。
前来祭祀的百姓,将这些红雾吸进体内,眼神逐渐变得飘忽不定。
所有人都仿佛沉浸中某种狂热的气氛之中,纷纷跪下,面色虔诚。
“请大祭!”
头花白的县老站在木制的高台上,摇着铃铛,模样疯疯癫癫,嘶声喊道。
自从感应大王被封为青河水神后,沿河的城镇每年都要献上童男童女,供其吃食。
童男童女,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孩,肉质最为鲜嫩,可口。
如若不从,来年青河必洪水泛滥,水淹城池。
有人下跪祈福,有人举香纳拜。
“希望明年渔获能更多些。”
“河神在上,保佑我一家来年平平安安。”
也有人大声喝道:“还不请大祭,要是扰了河神大人的兴致,有你们好看的!”
献上大祭,感应大王便会赏下恩赐。
将这些红雾吸入体内,据说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引得无数百姓趋之若鹜。
陈自景抱着长刀,冷眼旁观。
在他看来,所谓恩赐,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县老,县老大事不好了,准备好的那些童男童女统统不见了!”
就在这时,有渔民慌慌张张的跑来,嘴里大喊。
河边众人纷纷色变,站在木台上的县老更是暴跳如雷:“什么!我不是让你们派人严加看管吗?”
“废物,都是废物!!”
来报信的渔民脑袋一低,呐呐道:“看守的人……看守的人都被打晕过去了。”
闻言,县老蹙眉捏手,在木台上来回踱步,就像那热锅上的虫豸。
“这可如何是好?”
“完了,都完了,河神大人要降罪于我们了!”
台下百姓的交谈声传入县老耳中,更是让他烦躁。
忽然间,他看见观礼的百姓中,有妇人抱着婴孩,福至心灵,不由得面色大喜。
他指着那个妇人,口中唾沫飞溅,大喊道:“快快来人,给我把那妇人拿下,孩子拿过来当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