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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的讯息新年快乐（第2页）

他眼眶还是红的，脸颊消瘦，只剩下黑色的瞳孔亮着点光。

林落水不敢问宋词的病，就在他许下那个承诺后，许久未出现的0619毫不留情戳破了宋词的谎言。

冰冷的系统是一串数据，轻易计算出宋词痊愈的可能性，极低的概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高级系统0619像是从来不会出错的数字，但是说出的话并非机械般无情。

它先是告诉林落水这个既定的事实，然后又否认自己计算出的结果，“实际上痊愈的可能性比这个概率高很多，环境、身体素质、心态……还有许多因素都会产生影响……水水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0619不会生病，甚至不会死亡，哪怕被销毁，再次更新出厂后它依旧是“0619”。

但是他能感受到林落水的情绪，然后用自己不太高明的方式笨拙地安慰他。

毫无破绽的系统有了程序失误，他可以不是“0619”，但必须属于林落水。

宋词又笑着，他装的风轻云淡，舍不得挂掉视频，开始给林落水讲自己治病的事，他皱着眉佯装调侃自己，“那医生还非要我把头发都剃光，我都怀疑他是在暗戳戳报复我……”

宋词将毛线帽摘下，“是不是很难看，不过我……”

“不难看，宋词，不难看的，”宋词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强颜欢笑的表情又多难看，人在面对生死时有太多身不由己，林落水只能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去宽慰他，“宋词，会没事的，你好好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有更好的未来。”

他点了点头，“我会的，”宋词声音哽咽，终于说出了这次视频的原委，“其实是快要做手术了，成功率——”

“很低，”他偏着头抹了把眼泪，一直骄傲洒脱的人有了软肋，“我好害怕啊水水，我不是怕死，我怕见不到你了。”

“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结果突然控制不住了。”

“头发是因为化疗掉光的，又难看又滑稽，丑死了。”

“去游乐园一直有人在看我，可能只是好奇，可是我做不到忽视别人的目光。”

“化疗真的很痛，我吃很苦很苦的药，打了无数的针，一次又一次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却又想再多坚持一次。”

“快要新年了，林落水，新年快乐。”

“水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宋词撑着虚弱的身体说了很多，表白的话却被尖锐的监测仪器声遮掩了大半，林落水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他措不及防的倒下让林落水失了神，疲软的手握不住手机被摔在地上，他看不见宋词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嘈杂的脚步声，报警声响起时，医生就瞬间反应过来，迅速进入病房将人送进了抢救室。

林落水着急却无可奈何，直到有人捡起了手机，年轻面容的医生看到林落水出现在屏幕中时愣了一下。

林落水急的不行，身体微微前倾喊了几句医生，医生这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两声安慰道，“没多大事，估计太累了，你也别太担心。”

林落水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本想再问些关于宋词的病情，可视频那边传来别人的呼喊声，他不敢再耽误，道了谢后就挂断了视频。

不久后，宋词发来了很多照片，海边、夕阳、日出……有空时会跟他讲在国外遇到的人和有趣的事。

林落水翻着照片，一张张保存下来，大概是临近手术，医生害怕出现上次昏迷的情况，严格控制他每日活动，所以他们聊天的频率不高，他只能从短短的字句中推测宋词的情况。

后面宋词彻底没了讯息，他跟林落水说的是得专心治病，不能再沉迷电子产品了。

宋词又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时间临近开学，他也按部就班开始自己的生活。

“晚会表演吗？”

面前的少女有些局促，姣好青春的面容带着害羞般的薄红，直面林落水的美貌冲击只勉强稳定表情开口解释道，“对，林同学，是这样的……”

林落水这才想起运动会之前的晚会表演，他开学后除去上课吃饭很少出门。到最近每天跟着林雾一去操场看他训练，却只迷迷糊糊知道临近学校运动会，实际具体情况了解的少之又少。

他身体不好，运动细胞也不发达，晚饭后看林雾一训练也是坐在旁边的休息区替他抱着脱下的外套，拿上一本书一看就是几小时，对外界什么情况都不在乎。

舒望是班级的团支书，院校级晚会也是由她负责，林林总总的节目琳琅满目，轮不到她操心，但是她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已经拟好了表演，甚至伴奏乐器服装也全部准备好了，可主舞却迟迟没有确定。

节目表演他们设计了很久，不愿意随意将就，偏偏眼光太高，人选已经有了目标但是不敢主动出击，排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实在没办法就求到了舒望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人选目标就是林落水。

舒望也看过他们的表演设计，脑海里浮现的舞蹈服饰都是参考史实再加上改编完善呈现的完美诠释，她们请了专业的设计团队，长时间的奔走研究才达成的最终版本。

文化内蕴华丽精深，没有人会不被流传至今的瑰宝吸引。

舞蹈不算太难，老师对此很支持重视，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设计编舞，如今来教导林落水。

林雾一为运动会训练的同时，他则去跟着老师学习舞蹈，他没什么基础，就抽出更多更多的时间去练习。

胡旋舞略去了较为复杂空缺的部分，以服饰和伴奏弥补，这些仅仅是点缀作用，林落水才是整部舞蹈的唯一，他不算有天赋，但身体柔软，姿态颀长，和改编后的舞蹈分外契合。

大概是唯一烘托气氛，晚会竟然在运动会之前举办，但好在林落水已经将舞蹈学的差不多。

节目差不多排在中间，他们服饰和妆造繁琐复杂，专门留出了两个化妆间准备，林雾一和宋雨霁凭借着厚脸皮赖着和他们一起。

林落水去了更衣室换衣服，服饰及配饰上，在延用敦煌舞伎服饰特征——赤足裸腰的基础上，在胸口处设计了斜帔的造型。下身没有选择裙装，而是由石绿渐变为青金石蓝的纱制袴帑，极具敦煌乐舞的特色，飘带及是轻盈与繁复于一体，艳丽奢华。

几乎是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不少人的隐晦的目光落在那截没有布料遮盖的腰身和白皙的手臂上，林雾一动作迅速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周围人才堪堪回过神来，欲盖弥彰继续未尽的动作。

林落水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他对这些向来不敏感，只以为大家是期待服装的上身效果。

夏惜轻咳一声没有失态，又喊着他来化妆。林雾一和宋雨霁看起来比他这个要上台的人还要紧张，偏偏他们不去做别的，就围在林落水身边转圈，烦的周围人受不了。

林落水无奈道，“要不你们去操场上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