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余幼笙被卧室外面传来的菜香勾醒。
睡眠质量不佳导致起床艰难,她深吸口气睁开眼睛,垂眸看被子里她卷起的上衣,露出平坦雪白的小腹。
平日季宴礼晚上会抱着她、不让衣服掀起导致余幼笙着凉;今天衣服快卷到她胸口,身边也没有任何男人昨晚留宿的痕迹。
显然,季宴礼是一夜未眠。
余幼笙熬夜一次需缓三天,意识到丈夫通宵工作还不忘做早饭,瞬间睡意全无,匆忙起床披上衣服出去。
季宴礼又换了件长款居家服,背影高瘦,正低头认真处理案板上的鲜虾,料理台上摆满各种食材。
男人罕见没听见脚步声,余幼笙靠近正想喊人,却从侧面发现季宴礼眼底泛着乌青,色浅薄唇发白,前额和后颈密布一层薄薄细汗,像是坠入冷河的人被打捞上岸。
甚至连平日利落下刀的手,每当切菜间隔时,都仿佛不堪刀柄沉重,指尖与手腕不断地微微发颤。
熬夜怎么会出这么多汗;余幼笙深深皱眉,不禁担忧:“……你还好吗。”
手上动作猛然顿住,季宴礼闻声放下刀转身,表情无异地笑着说着早安。
不是有意或无心,男人温声和她抱歉:“天亮才忙完工作,刚做了半小时无氧运动,可能要晚点吃早饭。”
季宴礼转身,将早备好的温水倒进玻璃杯,笑容同平时一般无二,只是声线干哑:
“喝点温水,促进血液循环。”余幼笙半信半疑地接过玻璃杯。
季宴礼说他是运动出汗,可为什么她此时站在男人身边,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气。
反而刚才接过水杯、指尖相触时,她只感受到一片冰凉。
“以后别熬夜了,”对季宴礼从不爱惜身体的不悦卷土重来,余幼笙放下水杯又忙去关火,“你先去睡觉,早午饭我会看着弄的。”
说完她意识到语气太严肃,换了种说法:“正好我也没睡醒,我们可以周末睡个懒觉,十点再起来吃饭吗。”
“……好,”季宴礼向来顺着余幼笙,闻言答应,又低低呼唤她小名,“笙笙。”
余幼笙不放心:“嗯?你不舒服吗?”
“没有,”季宴礼深深望进她写满担忧的水眸,半晌勾唇,低声道:“就是想告诉你。”
“我好像学会用皮带了。”
他耗费整晚其实没做什么。
不过是关在未开灯的昏黑房间里,反锁上门,可笑地一遍遍学习,如何跟一条皮带和平共处;以及如何一次次欺骗他如同定时炸弹般的大脑,机械性地不断重复默念,一根皮带而已,不会再给他造成伤害。
这没什么难的。
只是会格外想她。
话题转移的猝不及防,余幼笙呆愣几秒反应过来,迟钝意识到男人在回应她昨晚关于皮带的问题。
“以前没人教过我皮带的用法,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学习。”
有触感熟悉的大手小心翼翼环住她手腕,温度冰冷到骇人。
余幼笙暗暗心惊,就见季宴礼捧着她昨晚被攥痛的手腕,仍在细微轻颤的拇指温柔摩挲过她腕骨,垂眸,声线沙哑却无尽温柔:
“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你也没做错任何事。”
“所以,不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