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操劳多时,还请歇息由弟子们来守着。”一位头也是花白的道士颇为心疼眼前老人。
作为门中为数不多的玄字辈老人,也是前任掌教张玄真的师兄,其名为明玄梓的老道士微微摇了摇脑袋,他眼睛已是混浊不堪,整个人仿佛就靠一口气吊着。
“一念,你快去告诉正清,让他带着子午正印去葬花潭。”老人说着,似乎是缓了很大一口气。
身旁被喊做一念的白道士闻言吩咐道“正德,正美,你们盯着道盘。”这位一字辈中也不算低的道士起身匆忙离去。
也就在他走后没多久,那位躺地上许久没缓过气的明玄梓突然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下子彻底惊到了周围所有道士。
“别怕,我呀,还有的活。诶,这口老血喷出来,可算是舒坦咯。”明玄梓有些调皮又有些唏嘘的自嘲一笑。
他望了眼身旁的道孙,眉头微微舒缓,“大阵暂时被人凿出来一个口子,也不知道是他们要跑还是有人要进来。诶,还是我神皇派命里该有此劫啊?”
几十年前,便经历过一次,几十年后,这位老人再一次的忍不住问。
可同那时一样,没有人能回答他。
而在那坍塌的洞穴里,废墟之中,草木下,一根红色的触手从地底下伸出。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只又一只,或粗或细,大小不一的深红色触手。
地底下,那块墙壁被彻底掩埋在了下面,而就在他的四周,似有一把把铲子在凿。
江千鹤身子融在那片红色之中,似乎与那团深红融为一体。
从他周身蔓延出去,犹如鲜血。而身旁无数土石迸溅,木屑纷飞,在坍塌下去的那个墙壁身后,似乎是一座牢笼般的正方形石盒。
月华照耀下的红色怪物将那团不知有几千几百担重的正方形石盒举起,而后朝着天空狠狠一抛。
就在石盒落在最高处,那红色怪物身下所有触手一齐用力,大地猛地一缩,而怪物突消散,露出江千鹤的身影,而他手中握有一柄红的亮的长刀。
足足有半个屋子那么大的石盒从天空中缓缓下落,而方向正是江千鹤向上突袭的位置。
很难想象,面对如同一座房屋般大小的石墩,人渺小的就像一只随时都会被碾死的虫子,而就在这般不可思议间,江千鹤拔刀而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石盒的底下。
伴随着仓啷一声,长刀出鞘了。
红色的刀光如满月般,一瞬间磅礴的气从那具小小的身下迸出,出刀的一瞬间,似乎有千万头猛虎在嘶吼。
江千鹤脸上带有绝对的自信,为了这一刀,他整整养了有二十年的意,其威势哪怕是真人前来也未敢硬接。
那恢宏刀光在接触到石壁的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千鹤的身子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而后,猛地一踩那飞下坠的石壁一脚,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向一旁飞掠而去。
随着江千鹤滚落到一边的草地上。
那偌大石盒才轰隆隆摔在地上,摔得是四分五裂,接着月华的光亮,才让人看清,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繁多咒文。
当然,现在上面的道法已经是彻底失效。
揉了揉仍有些酥麻的左手,一口气长长呼出的江千鹤多少有些遗憾,那一刀未能劈在一位绝世高手身上。
而就在他目光锁向那片因为巨石撞击而导致地面彻底塌陷下去的那块地时。
一个身影,从底下爬了上来。
江千鹤眯起眼睛,他仔细打量起那从大坑中爬出来的人。但见那是一个满头白,身材健硕,面容也很年轻的男人。
只是,从攀爬出泥坑,到江千鹤打量他的这段时间里,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就再没有了动作,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儿。
“喂,你是谁?”江千鹤见对方似乎不像是看守的,不然没理由忽视自己,难不成是被神皇派封印的邪魔?
但看见那人一动不动,想必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这位江副长也没了争斗的心,他迈步走了过去,提防着那个一声不吭的男人同时,身子拨开一块块巨石,他此行的目的只为那混元天珠。
大概找了有小半柱香,别说混元天珠,就连个盒子也没看着,于是江千鹤不得不重新把目光放回到了那男人身上,他目色冷冽道“封印于此处的天珠呢?你藏在哪了?”
男人无动于衷,江千鹤顿时感觉到了恼火,他手掌聚起红色风弹,嘴里恶狠狠道“不回话是吧?”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中,风弹被推向男人。
也就在这时,一向沉默的男人,嘴里突的有吸气声。
就像一个停滞了许久的木偶,男人身子很是僵硬的扭动了一下,那奇异的动作,身子不协调的幅度,却刚巧躲过江千鹤的风弹。
“装神弄鬼!”江千鹤手里刀快若惊雷,连番几下势大力沉的劈砍,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惧意。
从始至终,那个浑身散着诡异气息的男人不协调的扭动着身体,以一种搞笑的姿势,爬在了地上而后刀锋从他头顶扫过,他身子往后一蹦,又躲过迎头一刀。
江千鹤哪见过这种奇怪路数,一时间,也摸不出对方底细。于是不断的进攻,而那男人都一一躲开。